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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七尾道:「苹姐姐,是白大哥!」
白苹嚇了一大跳,白振軒始終不肯將披風鬆開,整個人埋在披風裡不肯見人,白苹不知道他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不好強拉他,只能去喊安宇夢。
安宇夢來了,將白振軒扶到自己房裡。白振軒一到安宇夢房裡便蜷縮到被衾之中,就像蝸牛將身子躲到殼裡一般。
安宇夢不得其解,只好去客廳找洛七尾和白苹詢問。
「七尾,你是在哪裡找到白大哥的?」
洛七尾漲紅了臉道:「我爹房裡。」
一切不言而喻,安宇夢憤怒地一拳捶在一旁牆上,立時整個手背血肉模糊。洛七尾和白苹驚呼起來,忙給安宇夢找藥。
安宇夢哪裡肯讓洛七尾近身,一下就將她推開了,他恨恨道:「洛七尾,你給我滾出去,一看見你,我便覺得噁心!」
洛七尾愣住,委屈的淚水立時浮上眼眶。
白苹跺腳嗔怪道:「宇夢啊,你說什麼呢?」
安宇夢不必再說什麼,洛七尾已經又羞又愧,一轉身跑出了編修府。白苹要去追她,安宇夢道:「苹姐姐,你還是趕緊差人請個郎中來替白大哥看治先吧!他渾身是傷!」
白苹心裡堵得慌,也只能喚進婆子來,讓她去請郎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求死不能的真娘
白苹派去的婆子請來了郎中,可是根本進不去白振軒的屋門。白苹和安宇夢在屋門外好說歹說,白振軒的房門還是紋絲不動,幸而溫鹿鳴下朝回家,知道白振軒被找回來喜出望外,但又得知白振軒的遭遇,愁上心頭。他讓郎中先離了白家,自己一個人在白振軒的屋門外站了許久,終於聽得屋內一聲嘆息,他忙喚道:「大哥,白世兄,你還好嗎?」
屋內許久才傳來白振軒沙啞的聲音,仿佛一個人在長途跋涉之後累到了極致。只聽他道:「溫賢弟若能念及過往情分,就讓為兄安靜幾日……」
「可是大哥你身上的傷……」
「不礙事。」
門內響起了腳步聲,白振軒又回到床上躺著去了。
溫鹿鳴心裡堵得慌,卻又想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那個使壞的人是當朝宰相,他能怎麼辦呢?如何替白振軒報仇?琴官的死是前車之鑑,像他們這些勢單力薄的人,報仇很可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洛七尾回到相府不等洛甫興師問罪,自己已經砸了一堆東西發泄從安宇夢那裡受到的閒氣。洛甫膝下就這麼個獨女了,反倒不好問罪她私放白振軒的事情,只是罰了宛如,說她沒有看好小姐,並囑咐洛七尾道:「那個安宇夢此番春闈表現不錯,你可千萬叮囑他讓他殿試上好好表現,只要不出意外,今科狀元,皇上肯定是欽點他的,屆時再封他個好官位,也算是彌補了雍王退婚讓本相失掉的面子。」
「你對白大哥還有琴官做下的事就不怕丟面子了?」洛七尾恨極了她爹,真恨不能自己和這個人面獸心的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洛七尾恨極了自己的骨子裡流著她爹的血。
洛甫卻不以為然,還近乎威脅道:「你既然放走了白振軒,你是我的女兒,我也樂意讓你去做這一件好事,只是你要告誡那姓白的,讓他趕緊離開京城,如果膽敢在外頭胡言亂語,本相一定不會放過他!」
「像對待琴官那樣對待白大哥嗎?姐姐的死亦不能讓爹你醒悟,爹你實在是喪心病狂!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我看見你就覺得噁心!」
洛七尾用安宇夢對她說的話回敬了她的父親。
※
駱子云緊趕慢趕趕回洛縣,恰逢縣太爺提審駱雪音。只因洛縣連日來又出了幾樁命案,鳴珂巷的妓院裡死了幾個妓女,死時都寫了三個血字:駱鬼妖。
於是整個洛縣突然煽動了一場民眾請願:要求縣太爺燒死監牢里的駱雪音,已消除如今人心惶惶的局面。帶頭發動請願的不是別個,正是錢隨往和顏俊表兄弟倆。
縣衙用來燒死鬼妖的柴堆都已經搭好,駱雪音已經被嫁上了高台,綁在了柴堆之上,白玉書和白雲暖去刑場抗議,卻被縣衙的衙役擋在了外頭。千鈞一髮的時候,駱子云乘著高頭大馬趕來了,他帶來的官兵一下衝進刑場,從柴堆上救下駱雪音,又驅散了圍觀的民眾。
駱子云將渾身虛軟的駱雪音交給白玉書和白雲暖,回頭指著縣太爺的鼻子,罵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舍妹用此火刑,你可知她是替當今太后治好過頭風痛病的人,你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怎麼的,竟然妄想利用她來提你自己的政績?」
縣太爺道:「知府大人息怒,眼下的白駱氏可不是大人你的妹妹了呀!她叫張敏,是個鬼妖,令妹就是被她害死的,而她自己卻借屍還魂,危害洛縣百姓,眼下洛縣已經出了好幾條人命了,都留了血字說是駱鬼妖所為。知府大人,下官要燒死這駱鬼妖也是為了替令妹報仇啊!」
「哥哥,冤枉!小妹是被冤枉的!」駱雪音對駱子云使勁喊冤。
駱子云當然是信她的。她將縣太爺一腳踢翻在地,罵道:「放你母親的狗屁!一派胡言!洛縣出了人命,你身為洛縣父母官不去調查真相,卻抓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當替死鬼,還帶頭弄那些怪力亂神之說,你這官是當膩了吧你!擇日,本官就上奏朝廷,讓皇上革你的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