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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母妃也用膳吧!不要只看兒臣吃。」張易辰主動給肖德妃夾菜,肖德妃感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於是互相夾菜,母子倆吃了一會子飯。太監宮女上了漱口用具,二人漱了口,太監宮女兒將膳食撤了下去,又上了茶來。張易辰卻並不動那茶盞,肖德妃奇道:「是閩地進貢的陳年白茶,你父皇特特賞給賢宜宮的,母妃知道你素喜喝茶,所以特特與你留著呢!」
張易辰道:「勞母妃處處記掛兒臣,只是兒臣剛剛吃完飯,不宜飲茶,母妃也不飲才是,需得用完膳過半個時辰之後,再飲茶,方是養生之道。」
肖德妃有些訝異地看著張易辰,「從前母妃總覺得你不如你十三弟細緻,對自己的身子總是太過囫圇,怎麼突然就注重養生了呢!這是極好的。」
張易辰笑道:「這個理兒是王妃說與兒臣的,兒臣為人丈夫,不能不聽好心的勸諫。」
原來是因為白雲暖,肖德妃心裡便有些悻悻然。她訕笑道:「你們夫妻二人感情甚篤、琴瑟和鳴,母妃自然高興,只是到底是女子不如男,頭髮長見識短,有些話可聽,有些話聽聽也就過了。」
見肖德妃話中有話,又多編排白雲暖之意,張易辰心裡略微不爽,但嘴裡仍道:「母妃教訓得是,兒臣謹記在心。」
肖德妃見張易辰客謹,不免有些得寸進尺起來,繼續道:「你若當真願意聽母妃的話,母妃就再說幾句忠告的話與你。你是皇室子弟,你父皇后宮佳麗三千,自不消說,其他王公貴胄無一不是三妻四妾,斷沒有專房專寵的先例。你雖然娶了王妃,可也不應冷落其他妾侍。母妃知道,母妃從前逼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你心裡對母妃有氣,可晴歌到底是無辜的,況她一心向你,痴情忠誠,你是心知肚明的。母妃知道你情有獨鍾,你心裡是容不下晴歌的,但看在母妃的份上,你好歹也作出個寵她的樣子來。無論如何,她都是母妃的娘家人,是你母舅的女兒,雖然是個庶出,可她娘救過母妃的命,所以你不能讓母妃在你母舅面前太過沒有交代……」
肖德妃通篇說下來,張易辰不免東張西望。肖德妃的陳詞濫調,他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此番特特傳他共進午膳,又老生常談,想必是晴歌又到這賢宜宮來訴苦了。
張易辰面上並不顯山露水,哪怕心裡百般不爽,仍然笑語晏晏道:「母妃的教誨,兒臣都記住了。」說著便站起了身。
肖德妃自知張易辰並未將她的話真正放在心上,又見張易辰起身欲走,有些慌張道:「易辰,母妃還有話未說完。」
張易辰躬身聆聽:「敬請母妃示下。」
「王妃既然已經嫁進王府,又要強自替她亡母守孝,實在是有些不識抬舉。但既然易辰你縱容她,母妃也就不說什麼了。王妃既然不能侍寢,晴歌就不必獨守空房了,易辰你就從安品園的書房搬到樂淑園裡去吧!你正值青春血氣,難道還要將就著王妃的守孝而守身如玉嗎?其他皇子都有了子嗣,瑤卿尚未成婚也就罷了,你已成婚,母妃盼著抱孫哪!」
肖德妃說到激動處,情緒有些失控。
張易辰明顯地抽搐了下面頰,他目光凌厲起來,質問肖德妃道:「母妃,王妃替她亡母守孝不是母妃你的旨意嗎?怎麼反倒說成是王妃強自替亡母守喪呢?」
肖德妃一怔,「母妃怎麼會下這樣的旨意?敢是那白雲暖自己想替她母親守孝,反倒賴在本宮身上?」
張易辰不語了,他心裡似乎明白了什麼。
賢宜宮出來,張易辰恰巧遇到了來探望肖德妃的肅王瑤卿。
「九哥!」瑤卿笑容可掬,親昵地迎了上來。
「十三弟。」張易辰站定了,給了他的胞弟一個生硬的笑容。
於是兄弟倆站著,在賢宜宮門口寒暄了幾句。
「九哥怎麼有空來看望母妃?」
「並非自來,是母妃傳宣,所以陪她老人家用了個午膳。」
瑤卿立即佯裝吃味道:「母妃實在是偏心,日後我也要學九哥,不傳宣不來賢宜宮,母妃大概也能賞我頓御膳吃吃了。」
張易辰道:「十三弟吃母妃的東西還少嗎?十三弟比九哥我孝順,母妃自然也疼十三弟多些,所以十三弟何必為一頓午膳奚落九哥呢?」
瑤卿「噗」一笑,見張易辰朝服筆直挺括,分外精神,便帶著一絲失落,道:「其實在母妃心中,九哥才是她的驕傲,我充其量只是她的貼心小棉襖。所以,十三弟自是和九哥不能比的,九哥在母妃心中的位置,十三弟搶也搶不來。」
張易辰拍拍瑤卿的肩,道:「十三弟還小,他日總有歷練的機會的。」
「還望九哥多提攜十三弟一把。」瑤卿拱手,嬉皮笑臉了一把。
張易辰淡淡笑道:「母妃是不會希望她還有一個兒子也到戰場上去涉險的。」繼而話鋒一轉,「九哥成親當日,十三弟代九哥迎娶你九嫂,九哥在此謝過了。」
「父皇的旨意,弟弟只是遵旨罷了。」提起替張易辰和白雲暖拜堂這一茬,瑤卿心裡總有些怪怪的感覺。
兄弟二人話別之後,一個自去探母,一個自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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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在屋子裡悶坐了半日,問了丫鬟們數回:「王爺回來了麼?」回答均是:「沒有。」正情緒低落著,忽見翠黛興沖沖跑了進來,回道:「啟稟王妃,王爺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