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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老太太道:「孫兒啊,你這樣說祖母就放心了,僕婦們遮遮掩掩,又不叫我知道實情,又攔著不讓我去探看阿思,說只怕刺激了那丫頭,讓她養好傷,平復心緒再去探她。今天聽你這樣說起來,祖母是虛驚一場,那現在你就陪祖母去瞧瞧阿思去吧!」
章乃春慌了,忙拿話岔開,匯報了外祖母家奔喪事宜的一些細節,轉移了老太太的注意力。
二人聊得熱絡,一直不搭腔的章老太爺突然道:「孫兒啊,適才聽你說你們兄妹二人得以死裡逃生,全仗白家出手相助,你要好好感謝人家才是。」
一席話正中章乃春下懷,忙向祖父稟明自己會和父親擇日去白家登門道謝。
章老太爺和章老太太聽了微微頷首,末了,章乃春突然嘿嘿地湊過臉去,說道:「孫兒此番死裡逃生,想向祖母討那隻鳳血玉鐲壓壓驚,去去晦氣,不知道祖母肯不肯?」
章老太太和章老太爺互視一眼,章老太太道:「先前,你阿思妹妹曾向祖母討過這隻鳳血玉鐲,祖母回絕了她,這隻鳳血玉鐲是要留給我孫兒未來的孫媳婦的,你阿思妹妹為此還嗔怪祖母偏心呢。雖說這鳳血玉鐲橫豎是孫兒你的,可是也得等你有了良配的人選,祖母才能交給你……」
章乃春羞赧地笑著打斷祖母的話,道:「有了有了,已經有了!」
章老太太和章老太爺互視一眼,不由大喜。
「孫兒啊,不知是哪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就是救了孫兒的白家老爺的千金。」章乃春眼角眉梢堆滿笑意,登時就把白雲暖從容貌到品性舉止誇了個天上有地上無,兩個老人家聽得心花怒放。
章老太爺登時讓章老太太拿出那隻壓箱底的鳳血玉鐲,交給章乃春,道:「趁著登門道謝的機會,讓你父親和白家老爺提個話頭,探探對方是什麼意思。」
「連咱孫兒的命都是他們救下的,要說沒意思,打死我老太太也不信。」
章老太太自信滿滿,看著自家孫兒的目光充滿了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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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忙著籌備去白家登門道謝的禮物,白家卻絲毫不知情。
三日轉眼便至,白姜氏遣了真娘到梅香塢請白振軒過去蘭庭問話。白振軒料想終是躲不過的了。躊躇了許久卻不肯動身。
雨墨見少爺惴惴不安的模樣,便想需得自己再添一把火才能除去心硯,卸掉小姐一隻臂膀,便上前道:「少爺為何遲遲不肯動身?」
白振軒嘆氣:「有些害怕去蘭庭見母親。」
雨墨想了想道:「少爺何等幸福,堂上有母親噓寒問暖無不周到,有了什麼難事還有撐腰和幫著周旋的人,有道是有娘的孩子像塊寶,不似雨墨和心硯姐姐,自小喪母無依無靠……」
雨墨說著泫然欲泣。
白振軒一顫,自己竟然懷疑母親不是真心幫自己的,實在有些該死。母親正積極地幫助自己解決難題,自己卻不肯相信她,若讓母親知道了,母親該作何感想?
白振軒不禁豁然開朗,他抓住雨墨的手,興奮道:「雨墨,我懂了,謝謝你。」
雨墨心裡陰森森笑著,面色卻春風和煦,她向白振軒福了福身子,溫順道:「少爺,雨墨承蒙少爺不棄,收留梅香塢內,雨墨感激不盡,惟願少爺能夠心想事成。」
白振軒的眼睛亮晶晶的,整個人神采飛揚,他重重點了點頭,便飛也似地奔出梅香塢,直往蘭庭而去。
「母親,我決定好納妾的人選了!」
白振軒幾乎飛奔進正房,見正房內母親端坐廳上,一旁立著妹妹白雲暖和真娘,真娘手裡捧著托盤,托盤上放著兩團淡紫色的紙卷。
白振軒壓制著自己激動的心緒,上前向母親行了禮。
母親道:「三日期到,你決定好在心硯和雨墨姐妹間挑誰了?」
白振軒點頭:「兒子決定好了。」
白姜氏遂向真娘示意,真娘便手捧托盤走向少爺。
真娘道:「少爺,這托盤上的兩團紙卷,一張寫著心硯,一張寫著雨墨,少爺想好了要挑哪一個。也不知道這姐妹倆哪一個有福氣能值夫人去遊說老爺容少爺納她為妾。」
「本少爺想好了。」白振軒迫不及待就上前拿起一團紙卷,解下絲絛,攤開來見是雨墨的名字,便笑著搖了搖頭放下,拿起了另外一個紙卷。
「母親,兒子已經選好了。」
白振軒正要將手裡的紙卷奉到母親跟前去,白雲暖喝住了他:「哥哥,你確定想好了嗎?」
白振軒坦然地看著妹妹擔憂的眸子,笑道:「阿暖,你的顧慮是為了哥哥好,可是哥哥不願錯失這幸福的機會,哥哥選擇相信母親。」
白姜氏的臉色僵了僵,隨即恢復了正常,笑道:「振軒,無論母親做什麼,你只要相信母親是為著你的幸福著想便能夠體諒了。」
白振軒不顧白雲暖憂急制止的眸子,終於將手裡的紙卷遞到了白姜氏手中。
白姜氏捏著那淡紫色的小小的紙卷,依舊笑道:「這個紙卷中寫著的名字便是我兒心心念念的意中人麼?」
白振軒此刻只管想著唾手可得的幸福,沒有細想別的,笑著點了點頭。
白姜氏心裡一縷陰霾纏繞,聲色俱冷,道:「我兒正是因為這個人而拒絕王家百日內完婚的請求麼?」
白振軒有些羞赧,但是轉念一想,心硯的身份是沒法做白家的嫡子正妻的,只要父母能同意自己納她為妾,自己對她也算是有交代的。便道:「其實,只要母親能說服父親讓兒子納她為妾,與王家小姐百日內完婚也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