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頁
次日。張易辰讓侯伯勇派人去接寧莫母子。
彩星、沉林兩姐妹相約著來王府探望白雲暖。
白雲暖便差人去編修府將白苹也接了來,表姐妹四人組了牌局,玩了小半日。真娘勸道:「兩位表小姐和大小姐還是饒了王妃吧。一旦王爺回府知道你們纏著王妃玩牌,肯定會怪奴婢沒有監督王妃休息。奴婢的日子可不好過。」
眾人素來敬畏張易辰,趕緊收了牌局,白雲暖嗔怪真娘道:「人家從坐上牌桌就連輸幾局,幸而這局轉了運,你就來擾亂,害怕王爺責怪恐是藉口,你定是收了她們三人的好處了。」
真娘連呼冤枉。
沉林嘴皮子利索,笑道:「真娘現在可是雍王府內的女管事,今時不同往日,她哪裡能看得上我們那點子賄賂?」
彩星道:「阿暖不過是和真娘開玩笑,偏你就當真了。」
眾人笑了一會子,撤了牌局,去王府湖心亭里乘涼吃瓜果。盛夏,湖心亭里涼風陣陣。彩星和沉林吃著吃著便競相嘔吐起來,原來二人皆都喜事臨門。白雲暖忙向二人道喜,忽而瞥見白苹一人獨自落寞,泫然欲泣,便也心情凝重起來。
晚飯時分,白雲暖放彩星、沉林自家去,獨留了白苹共進晚膳。白苹傷懷道:「你和彩星、沉林都是有福之人,偏生我是前世沒有積福的。一個女子做不了母親,那麼她這一生便是白活了,終是不完整的。」
白雲暖欲要安慰,卻發現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便道:「苹姐姐不要太過悲觀,有些人開花結果早,有些人開花結果遲,或許是苹姐姐與孩子緣分未到,不過多花些時日去等待便是了。」
白苹的眼裡已經有淚花浮現:「只怕我願意等,有人卻等不及。」
白雲暖一顫:「難道姐夫有意見?」溫鹿鳴一向厚道,不是這樣會為難妻子不講理的人啊。
白苹搖頭道:「你姐夫的心性,你是了解的,他是寧可自己委屈,也不肯在面上說道半句,只是公公他就未必肯設身處地著想了。」
「溫先生知書識禮,怎麼也成了這樣的人了?」白雲暖有些氣憤。
白苹卻替溫詩任解釋道:「其實站在公公的立場上,他著急也是情有可原,畢竟溫家世代單傳,若到了我這裡斷了香火,我豈不成了溫家罪人。」
「姐姐,你又不是成心想這樣,這一切都是命里意外罷了,」白雲暖握了白苹冰涼如水的手,安撫道,「我會盡力幫你搜尋治療不孕不育的良方的,姐姐寬心等著,終有一日能成的吧!」
白苹趴在白雲暖肩頭,委屈地哭了一場,晚飯也吃得極少,只是象徵性地陪著白雲暖用了一會兒餐,便起身回編修府去了。白雲暖自然是理解她,這樣的處境哪裡還有食慾呢?
入夜,張易辰從東宮回來時,白雲暖原想向他打聽侯伯勇搜尋生育藥方一事,張易辰卻先向她說起一件事來。
「我今兒個遇到鹿鳴姐夫了,」他說,「他好像最近遇到點煩心事,鬱鬱寡歡的樣子。」
「可是因為孩子的事?」白雲暖心急問道。
張易辰搖頭,「是因為他父親逼他納妾的事。」
白雲暖愣住。
第兩百八十一章 王爺的心愿
白雲暖當然知道溫詩任逼溫鹿鳴納妾是為了什麼,沒想到一介儒師,也如此迂腐。
「溫先生飽學之士竟也如此冥頑不靈,想來所讀之書欲使人頭腦開化是做不到的。成親尚未三載,天送麟兒自然來,他到底是急什麼呢?就不能給苹姐姐一些機會嗎?如果無法生育的原因是因為溫姐夫,想必溫先生定不會勸苹姐姐改嫁吧!這個世道對女子真是不公平。」白雲暖情緒不免有些激動,言辭激烈間,眸底也有了霧氣。
張易辰急了,拉了她的手,摸摸她的面頰,怪道:「你看你,何必因為旁人的事情而自己生氣。」
「苹姐姐和溫姐夫是旁人嗎?」白雲暖語氣更加急躁了。
張易辰軟言溫語,勸道:「你又何必惱我?我不過是擔心你懷了孩子,氣壞身子,動了胎氣,可如何是好?」
「如若阿暖腹中沒有懷著王爺的骨肉,想必王爺對阿暖就不會如此疼惜了吧?」說及此,是徹底落下淚來。
張易辰有些哭笑不得,將白雲暖摟在懷中,哄道:「怪道人家都說孕婦的情緒如六月的天氣,阿暖,你心裡難過,可不要光顧著自己哭,你應該揍我幾下,讓我陪你一起哭才是的。」說著拉過白雲暖的手,作勢讓她打他。
白雲暖「噗」一笑,破涕為笑道:「王爺,阿暖是不是在無理取鬧?」
張易辰用手指輕點了下白雲暖鼻頭,道:「原來某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嘛!」
白雲暖刷一下臉紅了,不好意思道:「王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忍不住忍不住就要使性子……」
「本王了解,我的阿暖一向溫柔可人,從不無理取鬧,都是因為肚裡這小東西在作祟,」張易辰的手摸著白雲暖已經微微發圓的肚子,臉上是初為人父的喜悅,「這個小東西一定是個調皮搗蛋的男孩子。」
「王爺喜歡男孩兒?」
張易辰點頭,又搖頭,「非是本王重男輕女,而是這個世道如此,本王也希望阿暖你一舉得男,這樣你這九王妃在整個皇室里都能挺直腰杆子了。雖然本王也希望自己能擁有幾個和你一樣冰雪聰明的女兒,可是一想到女子將來都避免不了生育之苦,本王就有些不忍心你將女兒們生下來。女子生產,可是一隻腳踏在鬼門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