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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軒擺擺手,「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是想著藉機親近阿暖罷了。」
白雲暖不悅道:「哥哥,你不帶這樣誣賴人的。」
見妹妹臉上青紅不定,白振軒笑道:「只說他對你有企圖,也沒說你對他存了心思,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麼就誣賴你了?」
「他也配稱君子?」白雲暖悻悻然撇了撇嘴。
白振軒道:「不過父親母親已經回絕了他,有溫賢弟做我的挈郎,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白雲暖這才長舒一口氣,但又問道:「那姓章的怎肯善罷甘休?」
「他的目的是為親近你,並不在做我的挈郎,父親答應請他和章老爺在娶親那日來白府喝喜酒,他便也心滿意足了。」
白雲暖在心裡暗暗叫苦,那個冤家一定會藉機糾纏自己的,屆時自己還是要想法子躲開他為宜。
當即,眾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托盤那套衣裳上來。
「溫賢弟,你將這套衣裳換上試試。」白振軒將衣裳拿起,在空中抖了抖,放在溫鹿鳴身上比劃著名。
溫鹿鳴對著白雲暖投過來一絲尷尬的目光。
白雲暖知道他不過不想因為窮酸,讓自己小瞧了他,便故意拿話激他:「去換上吧!你總不能穿著你身上那套舊衣裳給哥哥做挈郎,到時可是要去王家迎親的呢!你穿得寒酸了,會丟哥哥的臉,也會折白家的面子,為著你和哥哥的深情厚誼,你就把你的驕傲和清高收起來。」
溫鹿鳴這才捧了衣裳進了裡間。
不一會兒出來時,已叫人刮目相看。
「果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白振軒笑著贊道。
而白雲暖打量著眼前的溫鹿鳴,也是暗暗吃驚。只見溫鹿鳴身上所穿是一件用金蠶吐出的絲製成的二色金百蝶穿花淡藍長衫,束著五彩絲長穗宮絛,登時將人襯托得神采奕奕,氣質不凡。
溫鹿鳴在兄妹二人的目光中很是侷促,手腳都不知道如何安放了,卻聽白雲暖道:「哥哥去尋一雙青緞粉底的小朝靴來,再送溫公子一枝羊脂玉的簪子,那樣就更配了,只是阿暖擔心迎親那日,溫公子會搶了哥哥你這個新郎的風頭。」
說著掩嘴而笑,出了廂房。
白振軒看看白雲暖的背影,再看看溫鹿鳴,笑道:「阿暖這回對溫賢弟的態度可是和緩不少,不如,待我成親之後,溫賢弟就繼續留在白府,你我兄弟一齊攻讀書業,日後大比之年,一齊上京赴考,如何?」
溫鹿鳴很是心動,卻只是道:「日後再說吧!眼下最要緊的是白世兄的婚禮。」
提到婚禮,白振軒的眉擰了起來。
他心裡終放不下心硯,卻又對王家小姐存了愧意。
那王家小姐雖然遠遠觀望過幾回,卻不知她究竟是什麼樣等人。
而白雲暖也是忐忑難安。
這一世哥哥的命保住了,便橫空多出了一個嫂子,這是她前一世不曾經歷的。不知那王家小姐是什麼樣等的人,自己與她姑嫂關係是否能平安無事,畢竟前世自己和章思穎的姑嫂關係就一團糟。其實如果章思穎對她敬重些,守好小姑子的本分,她這個長嫂勢必也待她憐惜有加,可是偏偏那是個作死的賤蹄子,沒有長幼尊卑的禮數,任是爬到了她這個長嫂頭上。
自己前世是個無用的,懦弱傷己,這一世她一定要冷眼看著那個賤蹄子是什麼樣的下場。
白雲暖不由有些渴盼在哥哥的婚禮上見到章乃春,那樣她便能從那個草包嘴裡探知章思穎的近況。
這一世,章思穎是否會像前世一樣懷上那個土匪頭子的賤種?
其實,白振軒曾問過她,為何要用自己的夢境去提醒章乃春,自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哥哥還因此懷疑過她,是否對章乃春存了心思。
哥哥不懂,前世,章乃春之所以處處忍讓縱容章思穎,不過為著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這一世,章乃春如果不欠章思穎這麼大的恩情,日後自己嫁入章家,章乃春便不會姑息章思穎,處處受章思穎的牽制。
想到此,白雲暖便不由心驚:自己竟然還是會想著重新嫁入章家!
不要,她絕不要!
無論這一世的命運怎樣翻轉,她都要和章乃春劃清界限。而且,她絕不會讓章乃春和章思穎好過,翰哥兒的仇,自己的仇,心硯的仇,樁樁都是血債,等著她向章家兄妹討回來!
※
一晃,便已是迎親前一天。
白家設酒席謝媒,以甜湯果分贈鄰里,延請親友。
王家亦延親族,擺出嫁酒。
白姜氏和白玉書即將升任公婆,二人都顯得激動,入夜了,仍由秦艽、真娘陪著,和喜伯等家人重新一樣樣過問次日一應事宜。
白雲暖則在客房裡和外家親戚敘談。
大舅舅二舅舅以及小姨一家都入住在寶芳園的別院。
別院平時閒置,有客人來訪時便收拾出來做客房。
彼時,白雲暖陪著大舅薑桂禮、大舅母姜李氏,二舅姜素成、二舅母姜周氏,小姨姜女和小姨夫楊勤封幾個長輩在大舅入住的廂房內說話。
姜家四兄妹,兩個兒子在前,兩個女兒在後,白姜氏排行老三。
兄妹四人除了白姜氏只生了一男一女之外,其餘三個都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傳統,所出子女皆是兩男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