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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乃春當即對白雲暖更加五體投地。
而白雲暖聽章乃春提起章老太太,心裡便划過一絲異樣的情愫。前世,章老太爺和章老太太對她總是好的。
「所以章少爺何不成全了她?」白雲暖淡淡一笑,「之前這鐲子在老太太手裡,你自然做不了主,如今這鐲子在章少爺手裡,章少爺為何不送了章大小姐,好表示你疼她一場?」
章乃春還要說些什麼,白雲暖又道:「章少爺要是覺得送令妹鳳血玉鐲沒什麼名目,眼下倒有一樁喜事。」
章乃春一頭霧水,蹙眉道:「阿暖妹妹,此話怎講?」
白雲暖雲淡風輕道:「章家雖然對外宣稱劫匪一事,令妹並未失身,洛縣街頭巷尾的談論也只是懷疑猜測而已,可是章少爺是親歷過此事的人,自然知道實情。昨夜,我可是夢見章少爺就要榮升舅父了……」
「怎麼,阿暖妹妹你又做夢了?」章乃春心有戚戚焉。
心硯一旁察言觀色,見小姐有意要給章乃春添堵,便幫腔道:「哎呀,小姐,你的夢一向精準,這麼說那章小姐是懷上土匪種了嗎?如果說劫色一說還可以放煙霧混淆視聽,可是一旦懷孕,可就坐實了章小姐被劫匪姦污一事……」
「可不是?」白雲暖笑容更甚,附和了心硯,繼而轉首向著章乃春搖了幾下頭,「嘖嘖」道:「章少爺,說實話我真替你惋惜!章家是洛縣首富,何等清白的好名聲,竟被令妹毀了。洛縣有多少名媛千金原也巴巴地想要嫁給章大少爺,可是一旦章府內多了個土匪種,恐怕大家就都要望而卻步了。其實阿暖我原對章少爺你甚有好感,只是一想到章少爺你即將做一個土匪種的舅父,我如若與章少爺好事成雙,不就成了土匪種的舅母了麼?」
「小姐,你快別說了,老爺夫人是斷不肯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心硯狡黠一笑。
白雲暖點頭,「不錯,可是要是那個土匪種沒有生下來,父親母親還有整個洛縣的人也就不一定知道章小姐確被劫匪姦污一事了……」
章乃春此時急火攻心,恨不能長了翅膀飛回章家去一探究竟。
妹妹真的懷上土匪種了麼?
他將鳳血玉鐲握在手裡,急忙忙辭了白雲暖悶頭而走。
「阿暖妹妹,你放心,你我有緣的話,我絕不會讓你做一個土匪賤種的舅母的,這鳳血玉鐲待成親之日本少爺再贈與你。」
白雲暖福了福身子:「心硯,送章少爺。」
「是!」心硯引著章乃春往西角門向梅香塢而去。
章乃春一走,白雲暖的眸子便若凝了霜降,冷到極致。
章思穎,你害死我的翰哥兒,我也定要弄死你的土匪種,以泄心頭之恨!
白雲暖將手握成拳頭,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翰哥兒,母親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母親決不讓你的賤姑姑和你的蠢爹過安生日子!
我的翰哥兒不能白死!心硯不能白死!還有我自己,也不能白死!
章思穎,你就等著吧!
前世,你加諸於我身上的萬般痛苦,這一世我一定要千倍萬倍地償還給你!
心硯送了章乃春到西角門,見章乃春穿過梅香塢的園子,上了迴廊,便將手裡盆子的髒水往地上一潑,嘴裡啐出一口唾沫:「呸!不要臉!」
※
章乃春歸心似箭,正在迴廊上悶頭疾走,卻與廂房內走出來的一個中年婦人撞了個滿懷。
正要張口罵娘,驀地想起這是白府不是章家,莫失了自己體面,又見眼前婦人很是面善,再瞅瞅一旁門上大紅喜字高貼,才想起這不是新娘子身邊的奶娘嗎?
遂作揖賠不是。
允姑適才憋得尿急,又不好在新房內小解,便出門想去耳房尋一個尿桶,誰知竟和章乃春撞了個正著。
她揉著自己被撞疼了的肩膀,見眼前人衣著得體,又嬉皮笑臉,想其定是白家的什麼親戚,便不好發作,揮揮手道:「沒關係沒關係,也怪我自己走得急的,撞了少爺,多有得罪,還請少爺不要見怪。」
見允姑如此說,章乃春便忙繼續奪門而出。
允姑看著章乃春慌裡慌張的背影,心下狐疑,便回頭朝章乃春的來路望去。
只見梅香塢的東角園門開著,心硯的背影若隱若現。
允姑蹙起眉頭,這莫不是白家小姐的閨房麼?這年輕男子如何從那邊急匆匆走出來?不是和這小丫鬟有染,就是和白家小姐有什麼曖昧不明的地方。
想及此,允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第五十九章 落胎?
章乃春回到前庭,見父親還在筵席上應酬,樂不思蜀,便喚過父親的小廝,讓他轉告父親自己身子不適提早回章府。
囑咐完,未和白振軒告別,便攜了四兒乘了馬車火急火燎趕回章府去。
「少爺,怎麼這麼著急就要回府呀?老爺還沒走呢!」四兒戀戀不捨,他適才正和松塔他們吃酒吃得高興。
章乃春不發一言,只一路黑臉。
四兒便不好再問。
馬車臨到章府,章乃春又喚住了四兒:「先去藥房請個郎中來。」
四兒心裡腹誹,大小姐的傷已經好了月余了,怎麼又要請郎中啊?但見少爺面露慍色,也不敢做聲,只得又調轉馬頭去街上藥房請了劉郎中同回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