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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娘唇邊冷笑一聲,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領,一個喉結便露了出來。這大熱天的,他穿如此厚實的衣裳掩住喉結,也是辛苦了。他大步走到窗下,從榻上抱起王麗楓走入裡間去……
第八十六章 人妖
白雲暖一想到前世這林光將因出身貧家,便無半點讀書人的志氣,不但做了土匪頭子老煞的接盤俠,還齷齪地與章思穎沆瀣一氣,賴在章家,為了他那兩個賤兒子謀劃章家財產,害死了翰哥兒,心裡的恨便如岩漿般噴薄而出。
林光將正把她推倒在地,上前抱住便要亂啃,白雲暖一陣噁心泛嘔,拼命掙扎,張口喊了幾聲「救命」,就被林光將伸手掩住口鼻。
白雲暖連蹬帶踹,可哪是男人的對手?眼見著衣襟小褂都被扯開,不由又驚又怕。
紫藤從聽雨軒跑到梅香塢搬救命,卻見南湘、寶蝶等人躺了一地,又急著向西角門跑去。跑到西角門邊轉念一想,等自己搬救兵來,只怕木已成舟,便又折回身子,抱了廊下一盆繡球花就往聽雨軒跑去。
跑到聽雨軒廂房門口,見林光將正趴在白雲暖身上用強,她疾步上前,一花盆砸在林光將後腦勺上,林光將悶哼一聲便昏死過去。
紫藤忙幫著白雲暖一起推開林光將,扶著白雲暖起了身。
紫藤一邊抖抖索索幫著白雲暖把衣裳穿好,驀地想起適才在梅香塢地板上只看見了南湘、寶蝶和允姑,卻不見少夫人和鄭大娘的身影,喊了聲「壞了」,就拉著白雲暖往梅香塢跑去。
一進梅香塢裡間,見王麗楓昏迷在床上,而鄭大娘正在寬衣解帶,赤裸了男性的身軀。
白雲暖和紫藤一人操起一把杌子便往鄭大娘身上砸去。
鄭大娘只以為聽雨軒那邊林光將已經得手,沒料到紫藤和白雲暖冷不丁又冒出來,而自己赤身裸體挨了白雲暖和紫藤一頓盛怒的揍,還手不得,又要捂著下面命根子,只得抱頭鼠竄。
白雲暖和紫藤一路追著鄭大娘打,打出梅香塢便有小斯看見了來幫忙,當即一波家人趕來,拿下了鄭大娘。
白玉書、白振軒和白姜氏都趕到梅香塢,還好虛驚一場。當即讓人弄醒梅香塢和聽雨軒的人,王麗楓得知自己險些失身,驚魂甫定,哭個不止。
白振軒進裡間去安撫。白姜氏站在裡間簾外,不由有氣道:「這人是你領進來的,你還有臉面哭哭啼啼,鬧出這麼大陣仗,幸而虛驚一場,要是帶累了阿暖可如何是好?」
王麗楓在裡間聽了婆婆的責備,更加委屈自責,哭得傷心不已。
白雲暖安撫白姜氏道:「母親,你不也說是虛驚一場嗎?所以就不要動怒了,嫂嫂也是受害者,母親這樣責備她,把她嚇著就不好了。」
白姜氏仍然心有餘悸,摟著白雲暖一番檢查,又命丫鬟婆子去煮壓驚湯來,仍然沒好氣道:「阿暖哪,雖然是有驚無險,可是這叫什麼事?總是讓奴才們笑話的沒有臉面的事!」
「母親是一家之主,只要母親不願笑話,又有哪個奴才敢笑話?」
白姜氏只好轉而讓白玉書好好懲治鄭大娘和林光將。
白玉書欲將二人送官糾辦,被白雲暖阻止了。
白雲暖道:「父親,若將那腌臢之人貿然送官,於我們白家名聲無益,不如先拷問清楚來由,再決定送官也不遲。」
於是白玉書讓家人將鄭大娘和林光將捆綁至後院柴房,家人們見這兩個齷齪的貨色竟然進白家坑蒙拐騙,心裡都窩火,早不等主子示下,將二人痛打一頓,以泄心頭之憤。
白雲暖只想著緩一口氣便要去柴房親自審問林光將,不料午間心硯便從小廝們那裡探得了消息,忙不迭跑來報告。
原來那林光將是個小家之子。垂髻時,生得紅白細嫩。一日,父母教他往村中一個親戚人家去,中途遇了大雨,閃在冷廟中躲避。那廟中先有一老嫗也在內躲雨。這老嫗便是鄭大娘。兩個便做一堆兒坐地。那雨越下越大了,出頭不得。鄭大娘看見林光將標緻,將言語調弄他。林光將也略通些情竅,知道鄭大娘是要與他幹事。臨上交時,發現鄭大娘身上竟有男人的把式,把林光將菊花弄將起來。事畢,雨還未止。林光將終是孩子家,便問道:「你是婦道,如何有那把式?」
鄭大娘道:「小官,我實對你說,莫要泄漏於他人。我不是婦人,原是個男子。從小縛做小腳,學那婦道裝扮,習成低聲啞氣,做一手好針線,潛往他鄉,假稱寡婦,央人引進豪門巨室行教。女眷們愛我手藝,便留在家中,出入房闈,多與婦女同眠,恣意行樂。那婦女相處情厚,整月留宿,不放出門。也有閨女貞娘,不肯胡亂的,我另有媚藥兒,待她睡去,用水噴在面上,她便昏迷不醒,任我行事。及至醒來,我已得手。她自怕羞辱,不敢聲張,還要多贈金帛送我出門,囑咐我莫說。我今年四十有七了,走得兩京九省,到處嬌娘美婦,同眠同臥,隨身食用,並無缺乏,從不曾被人識破!」
林光將聽了心動,想父母平日裡總敦促他讀書識字,說什麼要脫貧致富,書是敲門磚。可是他小戶人家,家貧如洗,要想魚躍龍門,談何容易?哪及這鄭大娘眠花宿柳,又來錢得快,便道:「這等快活好事,不知我可學得麼?」
鄭大娘道:「似小官恁般標緻,扮婦女極像樣了。你若肯投我為師,隨我一路去,我就與你纏腳,教導你做針線,引你到人家去,只說是我外甥女兒,得便就有良遇。我一發把媚藥方兒傳授與你,包你一世受用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