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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乃春回頭看著身後的父母妹妹、女人和孩子,再回頭看白雲暖時,目光中充滿絕望和痛苦。他緩緩跌坐到地上,任淚水刷刷拉拉地滾淌。

    這一時這一刻,白雲暖心裡充滿了不忍。這一世,她對章乃春是不是太過殘忍了。她對他從始至終就是報復、利用和耍弄。她很想從地上扶起章乃春,可是她的手伸到半空還是停住了。

    長痛不如短痛!

    她對章乃春的態度不能曖/昧,否則只怕章乃春會泥足深陷,無法自拔了。

    「章乃春,你好自為之!」白雲暖咬牙說著,毅然轉身扶了綠蘿的手上了自家的馬車。

    ※

    白姜氏的墓前,野鳥啁啾。

    一個中年女子披著斗篷戴著風帽,幽幽地站立著。

    她給白姜氏上了祭悼的果品,又燃了三枝清香插上,繼而便是跪在墓前一陣喃喃自語,只聽她道:「夫人,怪不得你會自盡,怪不得老爺娶了她之後竟然對她青睞有加,我只以為是老爺變了心,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妖術作祟,那個女人不是凡人,是鬼妖!夫人,我一定要替你報仇,一定不會讓這個鬼妖在白家興風作浪,魅惑老爺!夫人,你不在了,少爺、小姐,還有老爺,都有真娘替你守護著,九泉之下,你就安息吧!」  

    真娘說著,將一杯水酒灑在了白姜氏的墓碑前。

    忽然,遠處傳來馬蹄聲,真娘一驚,回頭,但見一輛馬車得得而來,車頭坐著松塔,真娘急忙起身沒入旁邊的樹叢。

    馬車停在白姜氏墓前的空地上,白振軒和白雲暖下了馬車。松塔和綠蘿將一應祭品都捧了上來。四人走到白姜氏墓前,不由愣住了,墓前的香還燃著,果品也是嶄新的。

    「誰適才來過了?」白雲暖問白振軒。

    「或許是舅舅他們。」白振軒並不以為意。

    松塔和綠蘿上前擺好了果品,給少爺小姐各自燃了三支香,兄妹二人跪下給母親上了香。

    白雲暖道:「母親,駱氏懷孕了,這個消息對您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吧!阿暖不會忘母親您生前交代阿暖的話,不管父親作何決定都支持他。現在,父親和駱氏有了自己的孩子,對於深愛父親的母親你來說,一定是替父親感到高興的……」

    「駱氏懷孕了?」白振軒側頭詢問白雲暖。

    白雲暖點了點頭。

    樹叢中的真娘一腔憂憤一觸即燃,她的手緊緊捏住斗篷的衣角,恨不能掰下一塊來。妒忌、不平與憤怒令她這時這刻就想爆發出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救婢

    白振軒和白雲暖祭拜完白姜氏,便把目光投到遠處心硯的墳頭。白雲暖抬眼偷偷看了白振軒一眼,便道:「我陪你去祭悼一下吧!」

    白振軒落寞地點了頭。兄妹二人攜著松塔、綠蘿又同到心硯的墳頭祭拜了一番,才雙雙乘坐馬車離去。

    白家兄妹一走,心硯的墳前便閃出一個少女的身影。春寒料峭,她卻衣衫襤褸,蓬頭跣足。她看著馬車離去的方向,滿臉恨意,目光里的怒火一觸即發。

    帶白家兄妹的馬車遠得再也看不見了,她才回身看著這座孤零零的小墳,唇邊一抹冷笑。

    「我是背主辜恩的奴才,我活該有此下場,你呢?你對她忠心耿耿,為什麼也青春早夭,不得好死?」少女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她恨恨地看著墳前木碑上「心硯」二字,質問道:「你知道這兩年來,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豬狗不如,受盡凌辱,舍村朱家那就是個滅絕人性的狼窩,他們把我當做發泄獸慾的工具!你知不知道我是伺候了哥哥,又伺候弟弟,我在村里壓根兒抬不起頭來,每日不是挨罵就是挨打,缺吃少穿,做牛做馬,這還不夠,那朱媽媽還要將我賣去妓/院換錢給她的傻兒子看病,我是九死一生才逃出來,可是心硯,姐姐,你怎麼就死了呢?我原本還想投奔你,讓你救救你這個十惡不赦的妹妹我,可是你為什麼就死了呢?小姐不是對你青睞有加嗎?她想法子將我驅逐出白家不就是為了救你嗎?可是為什麼我因為你混得人不人鬼不鬼,你為什麼卻徹底成為鬼了?你倒是活給我看哪!心硯!」  

    少女跌貴在心硯墳前,哭得十分悽慘。

    郊野的冷風一陣陣刮過來,凍得她直打哆嗦。

    驀地,肩頭一暖。有人給她披上了一件斗篷。少女驚跳起來,無比惶恐地扭過頭去,如一隻驚弓之鳥。

    耀亮的天光背景中,眼前女人的面孔一團漆黑,但少女還是認出了對方:真娘。

    真娘將自己的斗篷披在少女身上,直起了身子,帶著深不可測的笑容。喚道:「雨墨。別來無恙。」

    雨墨一凜,將身上的斗篷揪下來,起身憤然扔給真娘。就要走。

    真娘喚住她:「你要去哪兒?」

    「難道留在這裡,等你將我送回舍村朱家嗎?」

    真娘不慌不忙將斗篷重新披在雨墨肩上:「你我同為白家的奴才,我焉能見死不救?」

    雨墨回頭,揩了下凍出鼻子外頭的鼻涕。冷笑道:「當年落井下石的人是你,今日何必假惺惺?小姐討厭我。你不將我遣送回舍村朱家,難道你還能將我帶回白家去不成?」

    真娘道:「小姐討厭你不假,現在,小姐也討厭我。」

    雨墨一怔。

    真娘落寞笑道:「雨墨。當年設計陷害你,讓你替了心硯的罪,被夫人逐出白家。我承認我的確做了小姐的同謀,我對不起你。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當時小姐信任我,與我親厚,我當然得幫助小姐,可是現在,小姐認賊作母,已視我如眼中釘肉中刺,我與她的關係早就今非昔比。現在我在小姐眼中,和雨墨你並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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