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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官和洛七騅、洛七尾姐妹回了白府,見白雲暖和溫鹿鳴都候在大門口,立即下了馬車,同二人去別苑整頓行裝,準備回程。
七騅、七尾與白雲暖相識一場,感情頗為深厚,分開在即,不免離愁別緒,落了幾滴淚。
琴官再次去梅香塢探視了白振軒,便和王麗楓道別。
接著三人又去向白玉書、白姜氏告辭。
萬事準備停當,林將軍便命正在用飯的官兵立即停止吃食,即刻返程。
於是,白府大門口,七尾很是喋喋不休了一番,琴官又叮囑安宇夢幾句。七騅邀請白雲暖他日方便便去京城找她玩,白雲暖點頭答應了。
七尾則睃了安宇夢一眼道:「喂,阿暖來京時,你也一起來吧!」說著,臉頰不自禁便飛起兩抹紅雲。
安宇夢一愣,道:「為什麼也邀請我?」
七尾一急,便指了指溫鹿鳴:「我也邀請他。」
看七尾和安宇夢就像一對歡喜冤家,大伙兒不免覺得好笑。
林將軍不停催促,於是眾人再依依不捨,還是上了馬車。
林將軍一聲令下,大隊伍便拔地出發了。
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白雲暖、溫鹿鳴和安宇夢三人好不失落。
「表哥就這樣走了,我在白府叨擾多日,也該回河西鎮去,日後再來探望振軒兄。」安宇夢道。
白雲暖瞧瞧日頭,已經西斜,便說:「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啟程。」
安宇夢沉吟了一下,道了聲:「好。」
於是,三人各回各房。
※
紫藤站在聽雨軒的迴廊上,向著西角門方向探頭探腦,見白雲暖遠遠地走了來,便趕緊迎了上去。她拿眼小心打量白雲暖面色,見白雲暖鬱鬱寡歡,卻無大悲之色,心裡暗忖,也不知章少爺將溫公子怎樣了,便小心試探道:「小姐今天游小赤城不盡興?」
「唔。」白雲暖低頭想著心事,她依然沉浸在與琴官、洛家姐妹的離愁別緒中無法自拔,很是悶悶不樂。
紫藤卻以為她情緒低落是因為溫鹿鳴的事,心裡害怕章乃春說要整一整溫鹿鳴,不知整出了什麼么蛾子,應該不會出人命吧?
「溫公子他還好吧?」紫藤心急問出了口。
白雲暖一顫,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疑惑道:「怎麼突然會這樣問?」
紫藤立即心虛地垂了頭,「奴婢瞎問的。」旋即挽了白雲暖的手進廂房的門。
白雲暖心底有些疑惑,可琴官和洛家姐妹離去的悲傷籠罩了她的心扉,令她無暇再顧及其他。
這一夜含著心事,草草睡了。
※
琴官和洛家姐妹的馬車一直出了洛縣,大抵趕了幾里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馬車停了下來,官兵們點起火把,林將軍撩開馬車車簾,對琴官道:「琴官相公,請下來一趟,相爺有話讓本將軍轉告相公。」
琴官便下了馬車,隨林將軍走到一旁僻靜處。
另一輛馬車之上,洛七尾撩開了馬車車簾,一邊向外探看夜色,一邊嘴裡嘟噥道:「怎麼趕路幹得好好的,突然停了?」
剛嘀咕了一句,就瞅見不遠處路邊,林將軍拔出腰間配刀一下捅進了琴官的腹部……(未完待續)
第一百零八章 狎優
洛七尾的眼睛猛然瞪大,她抖聲喚洛七騅道:「姐姐,你看,林將軍他對琴官做了什麼?」
洛七騅聽到七尾召喚,忙趴到車窗去,正好瞧見火把的光芒中,琴官的身子從林將軍身前緩緩落到地上去。
「琴官!」洛七騅驚呼一聲,便風一樣跳下馬車,沖向倒地的琴官。
七尾也忙追了下去:「姐姐——」
洛七騅撲到琴官身邊,只見琴官的腹部插了一把匕首,暗夜中濕漉漉熱乎乎的一片全是琴官的血。
「琴官,琴官,這是怎麼回事?」洛七騅抱起琴官的頭,使勁搖晃。
琴官微微睜開了眼睛,見火光中洛七騅滿臉的淚痕,驚痛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他微微啟唇想安慰她些什麼卻終究說不出口。
洛七騅哭道:「琴官,你不會有事的!我讓人馬上救你!」洛七騅仰頭看著站立一邊的林將軍,吼叫著:「趕緊給他止血啊!再不止血,他就活不成了!」
林將軍如雕塑一般立著,拱手道:「大小姐,屬下是奉相爺的命令暗殺琴官的。」
洛七騅如五雷轟頂,半晌,她不可置信道:「怎麼可能?我爹那麼器重琴官,贊他是京城梨園第一花呢!他怎麼可能殺了他?」
林將軍道:「不瞞大小姐,近日,相爺朝堂之上的政敵在皇上跟前參了相爺一本,說他狎優,這在官場可是極大的醜聞,律法決不允許的,相爺為了自保,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琴官相公是相爺心頭所愛,相爺如此也算忍痛割愛,大小姐,相爺這麼做也是為了保住官位保住闔家榮華富貴啊!大小姐,你可要理解相爺……」
站在不遠處的洛七尾已然聽到林將軍對姐姐說的話,震驚地無以復加。她渾身顫抖著,如墜萬丈深淵。
狎優,父親竟然狎優!姐姐深愛著的琴官竟是父親的男寵嗎?
她不可置信地跌坐到地上去,而洛七騅聽著林將軍的話,腦袋轟一聲炸開,繼而撕心裂肺地嚎啕起來。
她抱住琴官哭得聲音嘶啞:「琴官,你不要死,你不能死,琴官,等你醒過來,我就求爹爹將我嫁給你,那樣他不必背那狎優的惡名,你也無需死了!琴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