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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仁高娃和娜仁高娃都皺起了眉,薩仁高娃道:「竟然是個瘋子!雍王府怎麼會收留一個瘋子呢?這麼冷的天竟也沒個人管她,就由著她這樣子吃雪嗎?萬一吃出病來……」
薩仁高娃正和娜仁高娃嘀咕著,就見一個僕婦來驅趕雪地上那個瘋女人,僕婦道:「晴姨娘,你怎麼跑出來了?被王妃看見了,奴婢的老命可就沒了,快跟我回樂淑園去!」
蒙古王蹙眉道:「晴姨娘?難道是雍王的小妾?」
晴歌在地上一邊吃雪一邊反抗著僕婦的拉扯,奈何僕婦力道太大,她終於是被拖走了,一路上都發出哼哼唧唧的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聲音。
娜仁高娃姐妹倆流露出一臉不可置信又有些忌諱的表情,薩仁高娃道:「既是雍王的小妾,怎麼就瘋了呢?雍王對雍王妃不是很體貼嗎?怎麼會容許自己的小妾在冰天雪地里挨寒,看她抓了雪便吃,一定是餓壞了。」
父女三人正看著晴歌被僕婦拖走的方向,各揣心事,錦橙、錦屏兩個丫頭走了過來,錦橙道:「大王和兩位公主怎麼還站在這裡?我們王爺和王妃在宴會廳可等候多時了。」
蒙古王從晴歌離去的方向調回視線,向錦橙、錦屏打聽道:「請問那一位晴姨娘是……」
「哦,你是說那個瘋女人啊!我們王爺的小妾,可是之前做了太多對不起我們王妃的事情,我們王爺生氣了不理她,她也就瘋了。」錦橙輕描淡寫,說完還輕鬆地帶著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自己瘋的?」蒙古王追問。
「怎麼可能?」錦橙剛說了一句,就被錦屏扯了扯袖子,錦屏向錦橙使了個眼色,錦橙便噤了聲。
見兩個丫頭吞吞吐吐,蒙古王的疑心更重了。待要再問些什麼,兩個丫頭卻不講了,錦屏拿話搪塞道:「自然是自己瘋掉的,難道還是我們王妃逼瘋她的不成?」
「不錯,人做多了虧心事,自然是有報應的。」錦橙附和。
蒙古王驀地拉了娜仁高娃便掉頭走掉。
娜仁高娃不解道:「父王要帶女兒去哪裡?我們還沒去赴宴呢!」
「赴什麼宴!」蒙古王放下了臉,「你們姐妹兩個即刻搬出雍王府去!」
娜仁高娃愣住。
那邊廂,錦橙、錦屏看著灰溜溜離去的蒙古王父女三人,相視一笑,擊掌道:「大功告成!」
宴會廳內,張易辰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對著一桌子八珍玉食,嘟噥道:「這蒙古王怎麼回事?說要赴宴的也是他,說不來就不來的也是他!浪費了一桌子食物。」
白雲暖笑著道:「食物何曾浪費來著,他不來吃,是他沒口福,難道我們就吃不得了嗎?」
「我們兩個人也吃不完這一桌啊!」張易辰還是覺得鬱悶。
「難道你非要和娜仁高娃同桌共吃,方覺胃口大開麼?」白雲暖笑著打趣張易辰,張易辰這才「噗」笑了起來。
這時,門衛丫鬟們來報說是舅老爺白振軒來訪,白雲暖忙讓人將哥哥迎了進來,張易辰頓時展露歡顏,他指著白雲暖道:「原來你早就知道蒙古王會打退堂鼓!」
「那是自然,本王妃一向冰雪聰明。」白雲暖笑意盎然。
白振軒於雪日向太子告假,來雍王府做客,備了些薄禮,自是平時太子賞賜他的玉石珍寶。
白雲暖道:「哥哥為何不自己留著,以備不時之需,怎麼全全給了我呢?」
「母親過世,父親另成新家,又遠在洛縣,我是兄長,我當然要多疼你一些。」白振軒說著,給了白雲暖一個疼溺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像雨後殘陽虛弱了些。
白雲暖見哥哥如此,又是感動,又是心疼。哥哥對自己,總是盡到了一個兄長的本分,只是哥哥自己卻終究難得幸福。心硯的死,王麗楓的死對哥哥的打擊都太大了,哥哥怎麼可能還舒心得起來呢?
見兄妹二人情深意重,張易辰竟然吃味,他道:「瞧你們兩個,肉麻不肉麻?大舅哥你也真是,阿暖如今不有本王護著嗎?本王不會叫她受半分委屈的。」
白振軒將目光調向張易辰,道:「王爺既尊我一聲大舅哥,那我就實說幾句不中聽的話,還請王爺見諒。我雖人在東宮,卻也對雍王府的事情略有耳聞,聽說蒙古王欲將女兒嫁給王爺,王爺身為皇親貴胄,自是不能只有我妹妹一個女人,日後三妻四妾終是難免,還請王爺不要有了新歡便忘了舊愛……」
不待白振軒說完話,張易辰已經端了酒過來,要灌他。
「大舅哥,你知道嗎,就沖你適才這番話,本王也非罰你酒不可,你有三妻四妾的心思,本王可從來沒有,你實在是冤枉本王了!」
白振軒一怔,見張易辰一臉篤定,心下倒是豁然開朗,他接過酒壺仰頭就飲。「但願是我多慮了,我認罰!」
白振軒與張易辰對飲,從午後一直喝到入夜,二人都酩酊大醉。小七看著白振軒歪在桌上呼呼大睡,問白雲暖道:「王妃,可要傳馬車將少爺送回東宮去?」
白雲暖看了看醉得不省人事的白振軒,搖頭道:「喝得這樣醉,到了東宮,只怕太子怪罪,不如今夜就留在王府內,你差人去東宮送信,就說王爺今夜留少爺在王府過夜,太子必會給王爺這個面子的。」
白雲暖又看著趴在桌上,同樣酩酊大醉的張易辰,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