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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心裡七上八下,面上卻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沒有啊,溫賢弟又沒有和我綁在一處,我哪知道他去了哪裡。」
白雲暖說著便不睬哥哥,朝煮鍋和燒烤架子走過去。
微風裡已飄滿食物的香氣,而她早已飢腸轆轆。
見小姐健步如飛,心硯、綠蘿和紅玉忙追了上去。
白振軒覺得鬱悶,有些擔心溫鹿鳴的下落,章乃春拍拍他的肩,大咧咧笑道:「溫賢弟不是女子,無財無色,你不用替他擔心的,一會兒興許就自己回來了。」
說著,也朝白雲暖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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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書和白姜氏正站在一個燒烤架子旁,見白雲暖回來了,便忙招手。
白姜氏道:「阿暖快來,剛剛烤熟的地瓜,香極了,快來嘗嘗。」
白雲暖平時在宅子裡吃慣了精細的食物,像地瓜這樣的粗糧極少機會吃,這會子一接過真娘遞過來的熱騰騰、金燦燦的烤地瓜,早就垂涎欲滴,又是在自己父親母親跟前,便絲毫不避諱,狼吞虎咽起來。
真的餓壞了。
白雲暖吃得津津有味,把幾個丫頭看得饞死了。
真娘笑道:「瞧你們幾個好像餓死鬼投胎似的,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來來來,別圍著你們小姐了,每個人都有。」
心硯、綠蘿和紅玉每人得了一樣烤食,迫不及待吃起來,邊吃邊滿足地互相笑著。
礙著白玉書和白姜氏在場,章乃春不敢靠近白雲暖,走到一半,便繞路去了另一個燒烤架子邊。
松塔、四兒等小廝正圍著秦艽,看他燒烤食物,秦艽將串串上的魚翻來覆去地烤,直烤得魚油黃燦燦地冒出來,又往魚身上撒了不知什麼作料,只覺香味撲鼻,登時喉頭直冒口水。
四兒見到他家少爺走過來,忙孝敬了一隻大雞腿過來。
章乃春敲了一記他的腦袋,當做是獎勵。接了雞腿正吃著,忽然瞥見雨墨一人坐在草地上研究棋局,白振軒不知又去了哪裡,她也不用伺候主子就那麼百無聊賴地坐著。又見另一邊心硯幾個丫頭圍著白雲暖,吃得香香的,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章乃春不由對雨墨生出憐惜的情愫來,向四兒再拿了一條烤魚,便向雨墨走去。
雨墨雖然看起來像是埋頭研究棋局,目光卻是時不時飄向小姐和姐姐的方向。那裡其樂融融,她在心裡又妒又羨,嘔得都要吐血了,忽見章乃春遞給自己一條烤魚,受寵若驚,忙棄了棋局站起身,行了福禮,謝過之後,方才接了烤魚吃。
邊吃邊向章乃春獻媚地笑著。
章乃春盯著雨墨看了一會兒,靈機一動,問道:「雨墨姐姐,問你一件事。」
「章少爺請說。」
「你會玩九連環的第十種花樣嗎?」
雨墨抬頭見章乃春一臉雞賊地笑,又聽他道:「教會本少爺,賞你十兩銀子。」
雨墨慢慢嚼著嘴裡的魚,並沒有答應章乃春。
章乃春又道:「十兩金子。」
雨墨愣住,緩緩拿袖子揩了揩嘴邊的油漬。
第三十四章 約定
心硯端了托盤向白雲暖疾步又小心地走過去。托盤上放了一碗熱騰騰的海鮮粿湯,她道:「小姐,剛出鍋的,香噴噴,熱騰騰,吃了既飽且暖。」
心硯身後跟著綠蘿和紅玉,綠蘿著一件綠襖子,紅玉著一件紅襖子,一個端著桌板,一個捧著絨毯。走到白雲暖站著的草地上,快速鋪上絨毯,放上桌板,心硯將托盤擱到桌板上,拉了白雲暖坐在絨毯上。
綠蘿和紅玉又奉上銀筷和金匙。
「小姐,請慢用!」
白雲暖夾了一片粿正要往嘴裡送,瞥見三個丫鬟六隻眼睛齊刷刷盯著自己,像六個發光的小太陽,便把筷子往碗裡一扔道:「眾目睽睽,這樣讓我怎麼吃啊?」
「用嘴巴吃啊!」紅玉淘氣地應了一句,隨即換來綠蘿一頓揍。
白雲暖和心硯都笑了,心硯道:「小姐,你可是嫌燙?」
「有點。」
「那心硯吹涼了餵你。」心硯說著拿了銀筷和金匙,夾起一片粿,吹了幾下就放在金匙里餵白雲暖,白雲暖笑著張嘴吃了。
綠蘿和紅玉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一個主子三個丫鬟正其樂融融,章乃春猛不丁竄了出來,白雲暖嗆了一大口,立時咳嗽起來。
三個丫鬟趕忙給白雲暖拍背,心硯呵斥道:「章大少爺,瞧你火燒屁股似的,都把我們小姐嗆著了。」
章乃春哈腰彎背不住賠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白小姐你沒事吧?」
看著白雲暖咳得眼淚汪汪的,他又是心疼又是無措,要不是礙於男女大防,他恨不能自己上去替她拍背。
白雲暖咳了一陣,終於嗽出卡在喉嚨口的粿片,心硯舀了一勺湯讓她漱口,她這才緩過勁來。
睃著章乃春,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冤家還真是冤家!
章乃春見白雲暖只是哀怨地盯著自己,連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感動得一塌糊塗,登時跪坐在地上,帶了絲哭腔道:「白小姐沒事就好,要是有事……」
「要是有事你十個腦袋都不夠賠的。」心硯啐了章乃春一口。
章乃春忙點頭哈腰:「是是是,心硯姐姐教訓得是。」
看著他恬不知恥的賴皮樣,白雲暖覺得有些無奈,問道:「你來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