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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咒它倒,我只是以它打個比方,它是永遠不會倒的,所以本王對阿暖的愛亦是永遠不會變的。」
「王爺,你定是吃蜜了,否則怎麼會盡說些甜言蜜語糊弄人?」白雲暖已經嬌羞得嚷起來。
張易辰道:「我是不是吃了蜜,你來聞聞我的嘴不就知道了?」
「甜味怎麼能夠聞得出來呢?」
「那你聞不出來,就嘗嘗。」
「王爺,你壞……」白雲暖不依地用手捧了自己的面頰,那上面已若燒了兩團火。
張易辰道:「其實甜味是可以聞得出來,不信我聞與你看看。」說著就湊近了白雲暖的嘴。白雲暖卻天真地問道:「聞出來了嗎?我的嘴巴也是甜的嗎?」
「甜味的確是不能聞出來的,非得親口嘗一嘗方可。」張易辰的眼裡閃著兩簇邪惡的小火苗。
白雲暖還沒回神,他的唇已經攫住了她的唇,她的唇因為吃驚而微微張著,他的舌便如小蛇一樣滑進了她的唇內,挑逗著她的舌,她的舌是一條害羞的小蛇,四處躲閃,可是卻被他的蛇追得無處可躲,於是它們做了一雙嬉戲痴纏的蛇。
雨懂雲的沉重,才會義無反顧;風懂葉的無奈,才會純情而舞。有些人,朝夕相處,卻形同陌路;有些人,只一眼相知,卻是魂魄相依。懂,無需太多語言,有時只需一個微笑,一眼凝眸,它是靈魂與靈魂的對白,它是心與心的共鳴。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因為懂得,所以相惜。懂,不是一個字,而是一顆心。
白雲暖希望張易辰永遠都有一顆愛她懂她的心,而張易辰亦然。這一生,但願都能若此刻一般琴瑟和鳴,心無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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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皇帝的兒子們兒媳們女兒們駙馬們全都進宮去陪著皇帝過年。白雲暖陪著張易辰去赴皇帝家的家宴。之前進過一次宮,不過是肖德妃的賢宜宮,這回是去見皇帝,走的道兒當然是不一樣。一道道門,一重重禮,一排排衛士,白雲暖高度緊張,唯恐行差踏錯,幸而有張易辰,否則她不是累死,便是嚇死。
張易辰在王府內時已將入宮赴宴一應規矩反覆同白雲暖說好,何處更衣,何處燕坐,何處受禮,何處開宴,何處退息,事無巨細,悉心教導。
白雲暖說:「王爺可以幫我請一個宮裡的姑姑出來教我便是,不必自己親自教的,我笨,怕把王爺累著。」
張易辰便深情款款道:「我只是想與你說話。」
好吧,他們就甜蜜地一個教一個學,膩在一起一整天。
學累了規矩,便去乳母和流蘇那裡看翰哥兒,小傢伙吃好睡好,已經很少哭了,偶爾還咧嘴笑一個。翰哥兒還沒出月子,竟能笑出聲來,也算是一個神奇的孩子。
除夕夜的皇宮內,懸燈萬盞,亮如白晝,鼎焚龍檀香,瓶插長青蕊,銀光雪浪,珠寶生輝。
好一派皇家氣象。
她竟是皇帝家的兒媳!嫁與張易辰已有數月,此刻站在金碧輝煌的皇宮裡,白雲暖驀地產生不真實的感覺。
皇帝的妃嬪們、王爺王妃們、公主駙馬們悉數到齊,各自坐定。中間的龍椅與鳳位尚空著,皇帝和皇后還沒有來。肖德妃坐在皇后左手邊的側位上,遙遙地望向白雲暖和張易辰的位置,張易辰不動聲色,白雲暖卻不得不沖她含笑著點頭,當是打招呼,肖德妃卻不為所動,這令白雲暖有些悻悻然的。
晴歌只是張易辰的側室,按規矩是沒有資格參加皇帝的家宴的,但她卻纏著肖德妃,隨肖德妃一起出席家宴。她坐在肖德妃身邊,像一個乖巧的侍婢,殷勤地伺候著肖德妃。肖德妃偶爾撇頭,看著她的目光與看著白雲暖的目光完全不一樣。那目光充滿了慈祥與疼愛,像一個母親看女兒的深情目光。白雲暖心裡不由又是嫉妒又是心酸,自己與晴歌的確是沒得比,血濃於水,無論如何,晴歌都是張易辰的表妹,是肖德妃的親侄女。幸而張易辰的手在桌子底下握了握白雲暖的手,白雲暖心裡才安了安。
在等待皇帝與皇后出席的空閒里,白雲暖的目光輕輕地掃過席上眾人,皇帝的妃嬪們皆是盛裝出席,無論是徐娘半老的,還是韶華正盛的,全都可著勁地打扮,大有百花爭艷之勢。
皇帝的兒子們各個人中龍鳳,白雲暖也辨不得誰是誰,只在張易辰的提點下,認出了太子,他身著太子袍,頭戴太子冠,雖然溫文爾雅,可也的確看得出來,為人是老實厚道了些,無論見著誰,都是敦敦一笑。
與張易辰坐對面的是十三皇子肅王瑤卿。他生得很是英俊不俗,只是尚顯年輕稚嫩了些。白雲暖是不經意看向他,這一看她的心咯噔了一下,肅王瑤卿正痴痴地看向肖德妃的方向,旁人只當他是熱愛他的母妃,白雲暖卻無端覺得那眼神絕不是一個兒子看一個母親的眼神,分明是男女之情,盡露眼底。白雲暖暗忖,難道肅王瑤卿看上了肖德妃身邊哪個宮女嗎?可是肖德妃的身旁只坐了個晴歌。
這樣的聯想讓白雲暖立時惶恐地打斷了自己的念頭,恰好一聲「皇上駕到」,令她得以名正言順地惶恐。
只見一小隊宮女太監快步而來,那腳步急促卻輕悄,各自按方向站定了,然後身穿黃袍、帽飾美玉,面貌古拙,臉帶笑意的皇帝便攜著雍容華貴的皇后的手緩步行來。
說老實話,因為在洛縣之時,自己差點被皇帝選入後宮,所以白雲暖對皇帝的印象並不好,覺得他好色。好在嫁與雍王后,皇帝成了她的公爹,又常聽雍王誇讚他的父皇,知道皇帝在政治上還算清明,並不昏庸,便對皇帝漸漸敬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