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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蹙了眉頭,「哥哥可有打聽到為狄閩大人平反,聖上是什麼態度?」
「若是支持平反,太子他們也就不必商量了這許多日都一籌莫展了。」
白雲暖心裡打了個結,卻也不再同白振軒談及此事,二人轉而說到溫詩任讓溫鹿鳴納妾一事。白振軒道:「白苹雖不是咱們親姐妹,可爹爹既然已經收她為義女,又讓她冠了咱白家的姓,咱倆便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作為娘家人,怎能讓她如此白白受辱於婆家呢?」
白雲暖點頭,「今兒個,咱倆去一趟編修府吧!」
白振軒不放心地看了看白雲暖的肚子:「只是你大腹便便……」
白雲暖搖頭,「我會小心的,不礙事。」這個孩子在她和戚傑逃難途中都未受分毫影響,生命力是再頑強不過的。
於是,讓院子準備了馬車,兄妹二人向編修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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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修府內,溫鹿鳴剛從翰林院回來,近日公務纏身,他很是疲累了,不料,一回到家裡,又被溫詩任喚去了書房。
溫鹿鳴覺得煩,他知道父親要同他說些什麼,可他是父親,對於飽讀詩書的他來說,不能拒絕。
白苹眼睛哭得紅通通的,卻還是強顏歡笑,拿了家常衣服給溫鹿鳴換了朝服,溫鹿鳴看見白苹面上淚痕猶存,便心疼道:「是不是爹他又給你壓力了?」
白苹掩飾道:「哪有?不要胡說八道。」
溫鹿鳴看著妻子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嘆氣道:「對不起,我替爹向你道歉,是我沒有勸服爹,你放心,我會和爹說清楚的,也請你相信我,納妾的事我絕不會做的。」
白苹的眼裡又有淚霧浮現上來。從公公那裡就算受到再大的委屈,丈夫幾句安慰的話也足以平息她心頭的怨氣。但是溫鹿鳴這樣,越發讓她覺得內心有愧。
白苹一個忘情便抱住了溫鹿鳴,她踮著腳,頭擱在溫鹿鳴的肩上,落著淚道:「要不,你就聽爹的,納個妾吧!讓她為你生兒育女,而我一定會善待她的,絕不以大欺小。」
溫鹿鳴急得推開她:「傻瓜,你在說什麼呢?雖然從前我一心想娶的人不是你,可是如今我娶了你,就不會負你。」
白苹的淚怎麼也止不住了,她當然知道溫鹿鳴從前想娶的人是誰,她自是無法和白雲暖相比,但溫鹿鳴待她已然是夠了。
白苹催促了溫鹿鳴幾次,溫鹿鳴這才去了書房找溫詩任。父子倆自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幸好門房來報,說是王妃和白侍講來了,父子二人這才結束不愉快的談話,雙雙迎出門去。
將白雲暖和白振軒迎到廳上,白雲暖和溫詩任一起坐了中間上座,其他人分坐兩側,上香茶,客套寒暄了幾句。
白雲暖笑吟吟看著溫詩任道:「我家苹姐姐怎麼不出來見我?」
溫詩任並不想白苹紅腫著眼睛來見白雲暖,那樣會顯得自己理虧,而溫鹿鳴亦不想白苹與父親尷尬碰面,便開腔道:「白苹覺得身子不舒服,歪在床上歇著,我適才沒讓丫鬟去叫醒她。」
白雲暖道:「也好,不必叫她了,反正我這回來編修府亦不是為了探看苹姐姐的。我和哥哥此行,專門是為了溫先生你而來。」
「親家公好久不見了。」白振軒配合著白雲暖向溫詩任拱手,溫詩任直覺室內氣氛陡然凝滯起來,他被白家兄妹二人盯得不舒服,便道:「鹿鳴,你先出去,我和王妃以及白侍講有些話要說。」
溫鹿鳴蹙起了眉頭,欲言又止。
白雲暖沖他搖搖頭,示意他出去,他只好起身煩悶地走了出去。他大抵已經猜出白雲暖和白振軒此行來的目的了。也好,有他倆為白苹撐腰,父親總該能回心轉意吧?
第兩百八十三章 六個月
溫鹿鳴正從廊上要轉回自個兒房間去,恰見白苹攜著丫鬟走過來,眼睛上淚跡已干,但腫得像核桃。他忙拉住她問:「你這是要去哪裡?」
白苹道:「我聽說阿暖和哥哥一道來了,我去迎迎。」
「迎什麼,爹已經迎好了,正在客廳里交談呢!」溫鹿鳴不由分說拉了白苹便走,回到自己屋裡,關了門,這才放開了白苹。
白苹奇道:「為什麼不讓我去見見阿暖和哥哥?他們與公公談些什麼?」
「自然是談對你有利的話。」
溫鹿鳴沖白苹挑了挑眉毛,白苹這才瞭然。溫鹿鳴摸摸白苹的面頰,笑道:「放心,有阿暖和白世兄為你撐腰,你還怕爹逼我納妾麼?」
白苹這才稍稍放下了心裡一塊石頭。
客廳里,三人的談話並不愉快,溫詩任比白雲暖預想中的還要頑固,老以溫家世代單傳為藉口,說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末了,白雲暖只能反過來勸慰他:「溫先生不要太傷心,苹姐姐與溫姐夫成親尚未三載,還請溫先生多給他們一些時間。」
溫詩任道:「可是王妃,各個郎中都下了同樣的診斷,你苹姐姐她不能生育啊!」
「這世上也無絕對的事,白苹尚年輕,溫先生你就多給她一點時間嘛!」白振軒也被溫詩任哭得不耐煩了。
白雲暖又道:「我已經派人幫苹姐姐找尋各種偏方去了,所以請溫先生看在溫白兩家的淵源上,就不要逼迫溫姐夫納妾了,他們小夫妻感情深厚,溫先生這樣做實在是不近情理。」
溫詩任一抹眼淚,乾脆道:「這樣吧,我給王妃和白侍講三個月時間,如果你們能找到偏方,讓白苹懷孕,為我溫家傳宗接代,老夫自然是不再提讓鹿鳴納妾一事,但是如若三個月之後,你們二位仍不能找到良方的話,那老夫只好讓鹿鳴納妾了。不過你們二位也不必擔心,白家對溫家恩重如山,我溫家也絕不會虧待白苹的,不論她有沒有誕育子嗣,她永遠是鹿鳴的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