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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宮中女眷悉數到了,只有皇后抱恙,肖德妃心裡偷樂,面上卻道:「臣妾晚上再去看看皇后,把太后的親切慰問帶給她,皇后知道皇太后如此掛心她,她也就不好意思再病下去了。」
肖德妃巧嘴,皇太后自然心裡受用。
宴會開始,皇太后要求張易辰為眾母妃表演劍舞,道:「今日皇祖母賜宴,你就當作為皇祖母分憂,劍舞一曲,以助興吧!」
張易辰拗不過,欲將懷裡的張凌給白雲暖抱,一旁一直低調不語的鐘離雪卻伸過手來,笑道:「小老虎讓我抱吧!」
白雲暖和張易辰都愣住。
第兩百九十九章 莫愁湖斷念?
鍾離雪見二人面色難看,也不由尷尬,手就那麼僵在半空。
美善笑道:「王爺和王妃可是擔心娘娘會將你們的孩子抱摔了?放心,我們娘娘每日裡照顧我們小皇子,可有經驗了,不會將小公子弄摔的。」
白雲暖不動聲色道:「娘娘每日裡照顧小皇子已十分辛苦,怎敢再勞煩娘娘抱我家小老虎?我家小老虎長得沉,會酸了娘娘玉手。」
白雲暖說著忙從張易辰手裡接過了張凌。
張易辰這才放心起身,讓侯伯勇取了劍來,當堂而舞。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青光。樂聲起,劍光閃閃,如日落大地,張易辰身子矯健輕捷,如同神仙駕龍飛翔一般。
舞蹈開始時,前奏的鼓聲頓然休止,好象雷公停止了震怒;舞蹈結束時,手中的劍影卻如江海面上平靜下來的波光。哪粗獷雄壯,驚魂動魄,竭力抒發戰鬥豪情的舞蹈,使眾人看著如山失色,神怡目眩,覺得連天地都旋轉起來了。
一舞閉,掌聲雷動,皇太后樂不可支道:「真是哀家的好孫兒,賞!」
張易辰興致勃勃地回了座位,與白雲暖相視而笑,二人一起看白雲暖懷裡的小老虎,小老虎因為適才的音樂舞蹈而分外興奮,揮舞的雙手一時停不下來,惹得中間座位上的皇太后哈哈大笑,她對肖德妃道:「只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來**的孫兒比哀家的孫兒還要優秀呢!」
肖德妃得了皇太后的表揚,樂滋滋,喜不自勝。
「都是托太后娘娘洪福齊天。」肖德妃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線。
鍾離雪頓時黯然,白雲暖是去年冬天生的孩子,而她是今天開春誕下麟兒。皇太后一回宮並沒有忙著見她的孩子,倒是急著見白雲暖的孩子,皇帝說春天生的孩子好,萬物復甦、蓬勃朝氣的時候,太后就說冬天裡生下的孩子才好呢!瑞雪兆豐年。
美善勸慰她,太后如此,不過是隔代親的緣故。可是她明白喜歡有一百種理由,不喜歡也有一百種理由。合宮上下都知道,皇太后喜歡雍王妃,愛屋吉屋,自然是疼愛白雲暖的孩子。
白雲暖有皇太后罩著,張易辰寵著,如今又有了嫡長子,萬千寵愛於一身,簡直是命運的寵兒,一向討厭她的肖德妃也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整個宴會儼然成了眾妃嬪與她套近乎的合歡會,大家說不盡的奉承話,鍾離雪雖然知道那些勢利的妃子不過是為了討好皇太后的緣故,心裡卻仍然鬱悶不爽。眾人對白雲暖的討好皆是表面上的,最讓她無法忍受的還是張易辰對白雲暖的寵愛,那眼神里滿滿的溫柔令她心裡醋海翻波。
皇太后賜宴結束,眾妃嬪乘舟離開瓊山島。
肖德妃忙著對皇太后獻殷勤,所以白雲暖自覺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了肖德妃,和張易辰一起與鍾離雪同船。
湖面風光甚好,花光湖水,一片迷離。張易辰抱了小老虎走出船艙,走到船頭去欣賞風景。船艙內剩了白雲暖和鍾離雪二人,白雲暖自然不會同鍾離雪搭訕,心裡已經不再是朋友,所有的言語都是多餘。
於是,白雲暖閉目養神。
鍾離雪卻睜著一雙大眼,瞪著白雲暖,但見她長眉秀頰,皓齒明眸,妙容都麗,不由吃味。
「王妃如今是太后跟前紅人,竟連和本宮說一句話,或是看本宮一眼,都覺掉價麼?」鍾離雪陰陽怪氣道。
白雲暖睜開眼睛,瞟了鍾離雪一眼,輕描淡寫道:「娘娘如今貴為賢妃,得皇上萬千寵愛於一身,竟還不知足麼?」
鍾離雪如被重拳擂於胸口,堵得慌,卻又無話辯解,而白雲暖已然起身,向她恭恭敬敬行了個宮禮,嘴裡畢恭畢敬道:「不打擾賢妃娘娘休息,阿暖告退。」說著,便走去船頭找張易辰和小老虎去。
鍾離雪看著白雲暖一襲白衣、翩然而去的背影,不禁鬱悶。
美善走過來勸道:「其實她說得也沒錯,娘娘如今得皇上專寵,又有了小皇子,又何必同她這種人去置氣呢?」
鍾離雪一聲嘆息:「你又如何懂我?我豈是為了和她置氣?」
美善也嘆口氣道:「奴婢怎能不懂娘娘?奴婢即便不懂娘娘,奴婢懂我心中那個公主。」
鍾離雪一顫,訝異地看著美善,只聽她道:「娘娘不過是心中一點善良作祟,擱不下過往與她的種種情誼,可是娘娘,人家對你已經擺出了恩斷義絕的姿勢,你又何必放低姿態去討好她?你向皇上求情,幫助太子和雍王替狄閩大人平反,就已經和她做了最後的了斷了,從今往後,為了小皇子,娘娘,你的心腸不能再為任何人柔軟了。」
美善蹲在鍾離雪腳邊,重重握住了鍾離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