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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眉梢是掩藏不住的笑意與快樂。
薩仁高娃天真無邪,快人快語道:「姐姐,戚雪說雍王已經有妻子了。」
娜仁高娃卻一點兒都不在意,「我已經打聽過了,雍王妃姓白,白雲暖,還不錯的名字,就是不知道人是不是也如名字一般美麗。」
「比名字還要美麗……」薩仁高娃將自己從鍾離雪這裡聽到的信息複述了一遍給娜仁高娃聽,不料娜仁高娃的鬥志卻被更加激起,她一昂頭道:「被我看上的男子,他看上的女人總不會差的。和高手過招,我喜歡。」
「你這是什麼意思?」薩仁高娃有點蒙,她一向不如她姐姐智慧果敢。
「好東西當然要去競爭!」娜仁高娃站在草原上,驕傲地昂著頭,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鍾離雪對娜仁高娃充滿了歆羨。她是幸福的被蒙古王捧在手心裡的明珠,她的人生可以純粹地追求愛情,掠奪愛情,但是她——鍾離雪,已經覆沒的蘭嶼國的公主不能這樣。必須將一絲剛剛萌芽的愛意咬碎了埋進土裡,腐爛和發霉。
但願,真的能腐爛,而不是更加瘋狂而頑強地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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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蒙古草原秋狩的時光終於結束,皇帝率領他的兒子大臣們拔營回朝。
皇帝是歸心似箭,因為他急著一親美人芳澤,張易辰亦是歸心似箭,他急著見白雲暖。
鍾離雪是怕又期待。自己苦心經營的,終於打開了一點點局面,但是一想到自己委身艾魯那個老匹夫之後又要委身皇帝,心便噁心不止。可是為了復仇,她告訴自己,此生不讓漢家皇朝加諸於蘭嶼君民的所有苦痛如數奉還,她鍾離雪誓不為人!
李泉笑吟吟對她道:「姑娘,一旦回宮,奴婢可要向您道喜了。」
鍾離雪自然是不動聲色的,又用好言好語和好東西打發了這個老狐狸。
果如李泉所言,一回到宮裡,皇帝便封了鍾離雪為「戚美人」,賜居「海棠苑」。
宮裡人對此是各揣心事,有的不以為意,皇帝身邊不過是又多了個女子而已,有的卻如臨大敵,這些宮裡的算計,鍾離雪自然有法子對付,只要籠絡住皇帝,她便能在宮裡立於暫時的不敗之地。
來自海棠苑的賞賜從皇宮裡送了出來,直達雍王府。
白雲暖是真心替鍾離雪高興。
「她總算是求仁得仁。」真娘說,「在王府時,奴婢還擔心她對王爺有想法呢!瞧她那一張臉就不是個安分的。」
白雲暖笑:「真娘,你為了我啊,都草木皆兵了,她不過是不甘做瓮中之物罷了,事實證明她也是個有造化的,總歸是咱們府里出去的,我們應該替她高興才是。」
「王妃對她有救命之恩,又有提攜之意,她有今日,蒙了王妃多少恩惠,但願她能知恩圖報吧!」
白雲暖不以為意,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為什麼一定要圖人報答呢?而且她現在的生活實在是富足得很,沒什麼要去和別人爭搶的,她真的很知足了。
張易辰回來之前,小姨和父親一家便相繼回去,整個王府又復歸了寧靜。戀奴已經八歲了,不再像五六歲時那樣活潑任性,甚是彬彬有禮。白雲暖很是疼愛他,臨別前,他問白雲暖:「表姐,為什麼大哥能和你一起住在京城,我卻不能?」
白雲暖笑答:「等你長大,像你大哥一樣刻苦用功,考上狀元,你便也能住到這京城來了。」
小小的男孩流露出大人的沉穩來。他說:「我知道了,表姐。」
就此作別。
安品園內,張易辰將臨縣來的一封信交到白雲暖手裡,是小姨寫來的,信上小姨高興地說了京城一行對戀奴的震動不小,回到臨縣之後一改往日對學業的懶怠,特別用功學習。還說京城真是個好地方,一定要常帶孩子出來見見世面,對孩子的促進太大了。小姨甚至在信里,拜託白雲暖務必替彩星和沉林姐妹倆好好物色人家,希望姐妹二人能嫁到京城來。
白雲暖看完信,忍俊不禁,張易辰挨著她身邊坐著,也湊過了腦袋看信上的內容。白雲暖道:「喏喏喏,你可是彩星、沉林的好姐夫,她們的終身大事,你可不能袖手旁觀。」
張易辰看了信,真箇就開始替那倆姐妹張羅起來了。
入冬的時候,就送了兩戶人家公子的庚帖到臨縣去。
張易辰正等著白雲暖誇他辦事神速時,白雲暖卻道:「如果你也能這麼快速替白苹尋到孕子偏方就好了。」
張易辰又親自敦促侯伯勇去搜羅偏方一事,卻總是沒有進展。幸而,彩星和沉林的婚事倒是有了著落。兩戶人家雖不是京城的侯門繡戶,只是小門小戶,小姨和姨父也已經甚是滿意,說「門當戶對,不會高攀,不用夾著尾巴做人,甚好」。
兩家都把婚期定在了明年開春,就等著時近辦喜事。
張易辰說:「明年何止是彩星、沉林的喜事,也是本王的喜事呢!」
白雲暖不太理解,「難道王爺要納妾?」
張易辰颳了下白雲暖的鼻子道:「不是納妾,是圓房啊!」
白雲暖立時羞赧難當,「王爺怎麼盡惦記此事了?」
「美人當前,只許看不許動,還不許我惦記惦記了?」張易辰總是喜歡逗白雲暖,喜歡看她被他逗時又羞又惱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