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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同意了。於是薑桂禮攜著白雲暖自出了姜家大門。
剛走出大門口,就見對過二房的府門口站著姜湖。
「三表哥?」白雲暖見姜湖一襲藍色衣裳,頭戴冠帽,神色鬱郁地立在府門前地石獅子旁。原來的圓臉也現出尖尖的下巴來,與上回分別時相比竟清瘦了不少。
薑桂禮道:「大舅再馬車上等你,你三表哥大抵有話要同你說。」
薑桂禮說著,自去一旁上了馬車上等著。
白雲暖對紫藤道:「你也去馬車上等我。」
旁人都走光了,獨留白雲暖一人,姜湖這才走了過來,只是步履不再意氣風發的,竟有些蹣跚。
第一百二十五章 姜湖
天色有些陰霾,仿佛雲層再低些,便能飄下雪花來。
白雲暖低低呼喚了一聲:「三表哥……」便垂了頭。
姜湖幽幽嘆了口氣,他注視了白雲暖許久,終於問道:「為什麼可以是沐飛,卻不能是我呢?」
白雲暖一顫,「三表哥是如何知道的?」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上心,自然能了解她的動向。章家大少爺不是表妹鍾意的人,想必沐飛也不是,我想知道溫公子和安公子,哪一個才是表妹心頭所選?」
白雲暖啞然失笑,她道:「三表哥,你想太多了,哪一個都不是。」
姜湖心裡不由暗鬆了一口氣,又覺有一線希望升起,「知道表妹眼高於頂,可是三表哥我還是不死心地問一句,既然他們之中哪一個都不是,那我呢?表妹可願給三表哥一個機會?」
白雲暖笑,她拿手戳了下姜湖的胸口,道:「多謝三表哥對表妹的厚愛,可是表妹的確非三表哥的良配啊!」
「你不試著嫁給我,焉能如此篤定呢?」姜湖惶急地喊起來。
白雲暖心裡道:我帶著前世的記憶穿越今生,焉能不知啊?想前世,三表哥、四表哥娶了他們母舅和姨母家的女兒,各自幸福,相安無事,自己這一世焉能與三表哥糾纏不休,壞了他本該有的幸福姻緣?
白雲暖向姜湖福了福身子,道:「三表哥,二舅母鍾意的兒媳人選可不是阿暖哪!」
「可我鍾意的是你。」姜湖執拗,一把就握住了白雲暖的手,緊緊拽住。不願放開。
白雲暖使勁掙脫了姜湖的糾纏,道:「可是阿暖沒有信心能與二舅母處好婆媳關係。」
「你嫁的是我,又不是我娘,有什麼關係呢?」
關係大著呢!想自己前世嫁的也只是章乃春,卻要因為章思穎令自己婚姻慘敗,枉丟了性命。想來,男女結合併不單單是兩個人的事情。一個女人嫁人。不單單是嫁一個丈夫,還嫁給丈夫身後的一整個家族。同理,一個男子娶妻。也不單單只娶一個女人,娶的是女人身後的整個家族。
所以,古人提出門當戶對,也有他一定的道理。
這門當戶對非俠義地理解為門第相當。更應包括男女本身的修養。
她與章乃春是兩個世界的人,與姜湖表哥同樣不是同道中人。
「我若嫁了你。勢必與二舅母抬頭不見低頭見,焉能沒有關係?她鍾意的兒媳人選是她自家兄弟與姐妹的孩子,阿暖公然奪了她心頭最看重的位置,與三表哥結親的話。她又豈會看我順眼?三表哥,求求你,放過阿暖吧!二舅母是你的親娘。她替你選的親事准沒有錯的,你要相信她。」
白雲暖說著不再同姜湖囉嗦。逕自上了自家馬車。
姜湖立在原地,看著那馬車在陰陰的天光中得得走遠,心裡好不悵惘。
※
回到白家,白雲暖自向父母稟報了自己與章乃春之間達成的一年協議,白姜氏擔憂道:「可是一年之後呢!那章乃春不還是要來糾纏阿暖嗎?」
白玉書原就並不鍾意女兒與小姨子的兒子結親,但礙於白姜氏也沒辦法,此刻見有了轉機,便道:「一年之後的事情一年之後再說吧!利用這一年時間好好替阿暖尋門親事,總比半月時間寬裕得多。或許姜女和勤封對沐飛與阿暖的親事也不甚滿意,只是為了解我們燃眉之急勉強答應也未可知,不如趁這一年時光,兩家都好好再斟酌一番。大舅哥以為如何?」
薑桂禮能說什麼呢?只能點頭同意,「我回去給姜女修一封信去,阿暖和沐飛若真有緣,莫說一年,多少年時間也都改變不了,是他的總是他的,經過再多曲折也能締結姻緣的。」
於是,白雲暖謝過薑桂禮,薑桂禮自將白雲暖的庚帖仍舊還了白家。
章思穎焦急地等待半月期限臨近,章乃春卻優哉游哉起來,先去稟報了章瑞梅說白家已經回復了一年之後容許他提親之事,章瑞梅道:「你是章家單丁獨子,年歲也不小了,早該娶親。一年之後,若和白家小姐的婚事仍舊沒有眉目,爹就替你另尋一戶人家的小姐成親。」
章乃春自信滿滿,覺得一年之後定能將白雲暖拿下。便又向章瑞梅稟報導:「娶妻要慎重,不能一蹴而就,那納妾倒是目前便可行。」於是說了自己要納紫藤為妾之事。
章瑞梅不同意:「一個丫鬟而已,怎能做得章家的妾室?」
章乃春道:「這紫藤可不是丫鬟,她已脫了奴籍,是自由之身,且已是兒子的人了,還懷了身孕,兒子也是想給章家骨血一個名分嘛!」
章乃春不過拿話矇騙他爹而已。他之所以要納紫藤為妾,還不是因為白雲暖一年之約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