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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樓之後,才發現不知何時電線短路,一陣陣火花**出來,而陸一鳴正準備去關電閘。見張敏驟然出現在藏書閣上,陸一鳴大驚失色,一邊說危險讓她快下樓去,一邊去找電閘開關。張敏哪裡能棄陸一鳴自己逃離呢?藏書閣是木質構造,經歷數百年風雨,樓身風化得厲害,那電線上的火花很快便在藏書樓內蔓延開來,遇書焚書,遇木焚木,陸一鳴和張敏還未跑到電閘開關前,整棟樓已成一片火海。
藏書閣下人聲鼎沸,人們救火的救火,議論的議論。
張敏聽見有人說,都怪陸一鳴帶個女人上樓才觸怒祖先,讓百年藏書閣付之一炬,毀於一旦。
彼時,陸一鳴正拉著駱雪音準備跳樓,乍然聽到樓下的議論聲,她放開了自己原本握住陸一鳴的手,負氣奔進了火海。她是個女子又怎麼了?她還就是要死在這藏書閣上。
火苗滋身的痛刻骨銘心,心裡的怨恨也刻骨銘心。
這種刻骨銘心無數次重現在駱雪音的夢境裡,清晰如昨。在張敏穿越在這個叫駱雪音的古代女子的身上之後,有大半年的時光夢裡夢外都是大火的幻境。直到有一天,她乘坐駱家的馬車從永定州街上經過時,迎面一輛馬車得得而來,兩車擦肩而過,她在那輛馬車的車窗里看到了陸一鳴,不過是古人打扮的陸一鳴。
經過多方打聽,她知道了陸一鳴不叫陸一鳴,誠如她已經不是張敏一樣。那個和她男朋友陸一鳴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叫白玉書,巧的是白玉書也是私人藏書閣的閣主。一度,駱雪音想白玉書會不會也是陸一鳴穿越的。她籌謀了十年,終於嫁入白家,但是結果令人失望。這個白玉書除了一張和陸一鳴一模一樣的臉,和一個一樣的私人藏書閣閣主的身份之外,已和陸一鳴完全是兩個人了。其實,她早就知道這一點,只是自己一直不願意相信罷了。
如果白玉書也有陸一鳴的記憶,怎麼會讓她苦等十年而不為所動呢?那時候陸一鳴那樣愛她。可是陸一鳴為什麼和白玉書長得一模一樣呢?或許陸一鳴是白玉書的前世吧。但是這個朝代的皇帝姓張,和本來的她同姓,中國歷史上是沒有一個朝代的皇帝姓張的。所以她也糊塗了,自己到底穿越到了哪個時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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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想登上強金閣,破壞白家祖訓,是為了要替死去的張敏報仇嗎?」白雲暖從床上坐起身來,燈光中,她匪夷所思地看著駱雪音。
「張敏沒有死,我就是張敏啊!我想登上強金閣,還有個私心,我想從那個地方穿越回我自己的時代,因為我是在藏書閣里被火燒死的。」駱雪音道。
白雲暖搖搖頭:「不對,你遇難的那座藏書閣並不一定就是強金閣,你登閣這麼多次,可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
駱雪音搖頭。
白雲暖握了她的手,道:「娘,聽我的,忘記你是張敏的身份吧,好好地做駱雪音不好嗎?你和陸一鳴註定過不到一起了,你現在是我父親的夫人哪!而且,按你的話說我父親和你那一世的情/人……」
「男朋友,」駱雪音糾正白雲暖,「我們那個時代的人稱呼情/人為男女朋友。」
好吧。「你男朋友,我父親和你男朋友長得一模一樣,這樣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你已經害死了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因你而死……反正你讓我父親失去了他鍾愛的妻子,你也已經取我母親而代之,你就必須好好地將白夫人的角色扮演下去。」
「白雲暖,你真是個不孝女,你就不能替你母親恨我嗎?」
白雲暖落寞地笑。「母親臨死前給我和父親都留了話,要我們善待你呀!死者已矣,生者當自勉,不是嗎?」還有,按照前世的經驗,你可是還要給白家添子嗣的呢!一對龍鳳胎,白靈、白清,所以看在未出世的弟妹份上,我也不想同你斗,只想你和父親好好的。相比真娘,我寧願呆在父親身邊的人是你駱雪音。這些話白雲暖當然不會說出口,她只是盡力遊說駱雪音道:「娘,安心做我們白家的女主人吧!父親對你是寬宥的,你又何苦和他對著幹呢?」
這一夜,駱雪音在白雲暖的房裡睡下了,她一直咀嚼著白雲暖的話,思考自己的處境,她到底該何去何從?她不知道,正有一場軒然大波等著她,比罰跪白家祠堂懺悔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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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真娘一個人無頭蒼蠅一樣在寶芳園內暴走。
白玉書對駱雪音的曖/昧態度令她抓狂。即便駱雪音做出了有辱白家門楣的事情,公然糟蹋了白家祖訓,公然登上了強金閣,他還是不肯休了她!如此袒護,令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妒忌與憤恨充滿了真娘整個胸腔。
秦艽到園子裡找到了她,卻被她一陣呵斥給罵回去了。她一個人坐在園子假山的石塊上哭了一會兒,忽見夜色中一個紅色身影驟然飄過。
「誰?」
紅玉猛不丁被真娘一嚇,「哇」地驚叫了一聲。
「紅玉,這麼晚不睡覺出來嚇人嗎?」
紅玉聽清了是真娘的聲音,雙腳一軟,便撲到真娘懷裡,嘴裡道:「真娘,有鬼!」
真娘啐了紅玉一口,「胡說什麼,哪來的鬼?」
紅玉驚慌失措,雙手緊緊抓住真娘不肯鬆開,她道:「真娘,新夫人是鬼,新夫人是鬼呀!」
真娘不由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