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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七尾慌道:「白苹,你怎麼知道的?」
白苹也慌張起來,「竟然被我猜中了?」
洛七尾垂首,不敢承認,也沒有否認。
白苹語重心長道:「七尾,你不要管我是如何猜中你心事的,趁現在所有悲劇都沒有釀成,你趕緊將你這不該有的心事抹掉。你想你的夫家是誰?皇家啊!你想要宇夢的命啊!你和雍王的婚約是皇上欽賜的,無論是皇上,還是相爺大人都不允許這樁婚姻泡湯的。與其和不可改變的環境對抗,不如改變自己的心意。七尾,一定要忘記宇夢。」
洛七尾垂頭,泫然欲泣的,卻不肯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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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溫鹿鳴從翰林院回來,白苹便和他說起了洛七尾與安宇夢的事,溫鹿鳴道:「現在仔細想想七尾與宇夢在洛縣時的種種跡象,以及上回我們一起到京城參加宏詞科,偶遇七尾的情景,這二人倒真是一對歡喜冤家呢!」
「那又有什麼用?七尾以及有婚約在身了,對象還是雍王。皇上的兒子。所以她和宇夢終究只能做一對夢裡鴛鴦了。」白苹惋惜。
溫鹿鳴點頭道:「你平日裡可要好好勸勸七尾才是,相爺在官場上雖然手段雷厲,七尾總是個心地善良的。我們是她的好朋友,總希望她能一生幸福。」
白苹道:「七尾這邊,咱們還能勸諫著點,就是不知宇夢那邊的心意如何。如果和七尾一樣。也存了非分之想,那七尾和雍王的婚事。痛苦的可不就是七尾一個人了。」
溫鹿鳴道:「不如我給阿暖修一封書去,讓她試探試探宇夢。更兼皇上已然南巡,屆時去白家參加強金閣落成儀式,雍王也在列。還是讓宇夢避著點好。」
白苹深以為然,於是為丈夫滴露研珠,給白雲暖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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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接到溫鹿鳴從京城寄來的信時。已是隆冬。三日後,皇帝、洛甫一行就要光臨洛縣白家。整個洛縣舉全縣之力做好接駕準備事宜,駱子云也早早入住洛縣,坐鎮接駕一事。
白雲暖坐在室內綠蘿和紅玉生得旺旺的火爐旁,拿著溫鹿鳴的信,眉頭蹙成了個秀氣的「川」字。擺在她面前的是一段三角關係:洛七尾、安宇夢和雍王。
洛七尾因為喜歡安宇夢,而對和雍王的婚事諸多排斥,溫鹿鳴和白苹擔心的是安宇夢對洛七尾是否有同樣的心思。
白雲暖懷揣同樣的擔心去別院找安宇夢。
安宇夢還在攻書,見白雲暖身披大氅,在綠蘿的陪同下突然到訪,很是吃驚。
「什麼事要你披星戴月地來別院見我?」安宇夢讓黃梔給白雲暖上了熱茶,又引了綠蘿去抱廈裡邊吃點心邊等候。
白雲暖從頭上摘了風帽,喝了那碗熱茶,再把手放在暖手爐上煨著,笑道:「白日裡,你要幫父親的忙,準備強金閣竣工事宜,我哪裡敢去打擾你呢?只能夜裡來叨擾幾句,沒想到還是打擾你溫書了。」
「無妨無妨,明年春闈時日不多了,我也只是臨時抱佛腳罷了。」
「臨陣磨槍,不亮也光。」白雲暖客氣完了,便將溫鹿鳴的信遞給安宇夢,道:「我受人之託,可是又覺得不知如何幫忙,還是你自己看吧!」
安宇夢狐疑地接了信,看完之後,臉色驟變。白雲暖將安宇夢的面色變化看在眼裡,心知事情不妙,但仍舊強顏歡笑道:「你是聰明人,不必我再勸你什麼了吧?」
安宇夢沉默了許久,道:「是你們多想了,我對七尾絕沒有那重意思的。」
安宇夢的回答令白雲暖有些意外,她以為他會坦誠相告,他在她眼前一向是光明磊落的。
「絕沒有?」白雲暖追問了一句。
安宇夢的笑容很是生硬,他篤定地點頭道:「絕沒有,你們也不想想琴官是怎麼死的,所以我和七尾怎麼可能……」
白雲暖只好道:「既是如此,我和溫大哥都可以安心了。那就祝福七尾和雍王白頭偕老吧。」
從別院出來,綠蘿一旁打著燈籠,白雲暖被冷風吹得很是清醒。
洛七尾也行將有她的歸宿了。安宇夢是心頭的甜蜜,雍王卻是她的歸宿,而自己的歸宿又在哪裡?
她抬頭看雪亮的天際中那輪皎皎的明月,幽幽吐出一口氣來。王麗楓離開白家後,梅香塢和聽雨軒之間那道園門就去了鎖,正要穿過梅香塢走回聽雨軒去,忽見空中落下一個巨大的雨傘,傘下的人是個女子,雖然夜色中看不清面容,卻能依照身形認出是駱雪音。
駱雪音背著那巨大的傘一直從芝闌館的上空落進蘭庭的園子裡去,綠蘿驚呼了一聲:「小姐,妖怪!」燈籠便「砰」落在了地上。
白雲暖從地上拾起燈籠,拍拍綠蘿的肩道:「不要胡言亂語,哪來的妖怪?一定是你看花眼了。」
綠蘿驚魂甫定,「可是。我剛才明明看見……」
「是你看花眼了。」白雲暖再次強調,心裡卻打了一個結:駱雪音到底搞什麼鬼?她不會是要在皇上駕臨白家之日,強登強金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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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皇帝終於是駕臨了白家,整個洛縣鑼鼓喧天,儀仗豪華,到處是歌舞昇平的喜慶場面。皇帝老兒十分滿意。
芝闌館內的竣工儀式。白雲暖不能參加。因為女子不得登臨強金閣。她去蘭庭找駱雪音,發現駱雪音並不在,心裡隱隱有不祥的預感產生。駱雪音要是在今日強行登樓。衝撞了聖駕,那可如何是好?只怕整個白家都要延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