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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笑:「哪就那麼嬌氣了?」
「嬌氣是福。」張易辰笑得滿面春風,他拉著白雲暖的手,自言自語道:「太醫說你有了兩個月身孕,如今才二月初,這麼說來。本王是與你初次之時便讓你有了身孕了嗎?本王知道本王精壯。可不知道本王竟如此精壯!」
白雲暖又是羞又是笑,都拿張易辰沒辦法了。她捂了自己耳朵,搖頭道:「王爺。你再這樣聒噪下去,我都沒法好好安胎了,你實在是好吵。」
張易辰立即噤聲,悄聲道:「你好好睡。我不吵你。」
「那你呢?」白雲暖問。
「我就坐在這裡陪你啊!你安心睡,有我在床前守著呢!」張易辰說著。伸手合上了白雲暖的眼瞼,白雲暖便帶著唇邊一抹幸福甜蜜的笑意入了夢鄉。
懷孕的女子嗜睡,孕初期,妊娠反應又劇烈。吃什麼吐什麼,這是令張易辰最著急的。白雲暖不但將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有時竟還會吐白沫。吐血,到最後連黃黃的膽汁都吐出來。太醫總說無礙。這是正常反應,等再過幾個月,胎兒長大就好些了。張易辰也只能幹著急,絲毫辦法都沒有。
白雲暖吐得眼淚汪汪時,他便在一旁心疼地說:「生了這一胎,咱們就再不要孩子了,本王再不要你受這苦。」
真娘便會道:「這點苦算什麼,真正的苦是生孩子的時候,夫人從前生少爺和王妃之時,痛得昏天黑地,比死的滋味還難受呢!」
張易辰被驚嚇得不行,嘴裡念叨著:「那可如何是好?」
白雲暖見他一個大男人,上過戰場,見過多少刀光劍影,卻因為擔心她受生產之痛而嚇得面無血色,心裡不由心疼,她搖著頭,安撫他:「王爺別聽真娘去嚇,真娘自己又沒有生過孩子,不過道聽途說,不足為信的。」
真娘只好配合著白雲暖點頭,「奴婢也只是胡說八道。」
張易辰這才安心一些。
白雲暖的妊娠反應好不容易平穩一些,春天終於是快過去了。薩仁高娃與瑤卿業已完婚,蒙古王便決定打道回府,這一趟入京,他們父女的確是住得有些久了。
娜仁高娃卻執意不肯回去。
她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是沒能說服蒙古王讓她留在上京。沒奈何,娜仁高娃道:「除非父王求了皇上,讓雍王送我們回蒙古,否則我就是死也不回去。」
蒙古王無奈:「反正本王都絕不會同意讓你嫁給他的,他送不送你一程又如何呢?」
娜仁高娃淚眼汪汪道:「正因為女兒知道今生嫁他無望,才想讓他送女兒一程,聊以慰藉,為什麼父王連這點心愿都不肯成全女兒呢?」
蒙古王到底心疼自己的女兒,實在是拗不過,只好去向皇帝請旨。在皇帝看來這不過一樁小事,當然要答應。於是,一道聖旨由大太監李泉護送著從皇宮到了雍王府。
雍王府里一時慌了手腳,但聖旨已下,莫可違拗,只能依從。白雲暖的心一片紛亂,而張易辰更不比她好受。嬌妻有孕,他如何遠行?更何況還是送娜仁高娃回蒙古,此去不知會生出多少變故來。
見張易辰鬱鬱寡歡,白雲暖只能轉而安慰他:「王爺只管放心地完成父皇交給的任務去,阿暖在王府里還有這麼多人伺候著,王爺不必替阿暖擔心的。」
張易辰依然不得開心顏,白雲暖又勸道:「王爺辛苦這一趟之後,你我夫妻便總算可以過太平日子了,娜仁高娃回了蒙古再也不會逼著王爺娶她了。這對阿暖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張易辰這才略略解了心緒,只巴望著早早去早早回。
當張易辰整頓行裝,和侯伯勇一起護送蒙古王和娜仁高娃上路時,白雲暖還是在王府里大哭了一場。
世界上最深刻的感情莫過於你還未走,我便開始想念你。
※
海棠苑裡,皇帝擁著半裸酥胸的鐘離雪躺在被衾之間。
「阿雪,」皇帝呢喃,「什麼時候能替朕誕下一兒半女,朕便進你為妃位。」
鍾離雪的心裡是一陣一陣的噁心與厭惡,每一次與皇帝行房她都痛苦到想死,可是面上還是必須去迎合,去承歡,咬緊了牙關,只為心中那團復仇的火焰能將整個漢家皇朝徹底焚毀。
替皇帝誕下一兒半女?這不是天方夜譚嗎?狗皇帝,做你個春秋大夢去吧!每一次被皇帝寵幸過後,她都立即喝下美善為她準備好的防止懷孕的湯藥。她怎麼可能替仇人生孩子呢?她是要生孩子,但必須生下蘭嶼國的血脈,然後顛覆整個漢家皇朝,可是傑將軍還是沒有答覆她……
天亮了,皇帝走了,鍾離雪馬上起身狠狠地灌下美善端來的湯藥,然後讓美善將床上的所有被褥扔掉。
美善看著鍾離雪近乎癲狂的走來走去的樣子,心裡又酸又疼,她咬了咬牙,對鍾離雪道:「公主,你是否記得美善在蘭嶼時常玩一種遊戲給公主你看,公主那時才五六歲,好小,總被美善騙得團團轉……」
美善的聲音極其哀傷,眼睛裡盈滿了淚水。
鍾離雪想起來,在蘭嶼的皇宮裡,美善總將自己喬裝成另外的人,有時是母后,有時是姐姐……而她,小小的她每一次都信以為真。
這時這刻,美善重提此事,她突然心頭一顫,隱隱明白美善的意思了:「美善,你的易容術很久很久沒有給我展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