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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是替蕙娘來這一趟的,但是原因你沒猜對,蕙娘不是為了別人讓我走這一趟,而是為了她自己。」
「我知道蕙娘和翰哥兒之間暫時還不能產生愛情,可是他們兄妹情深,而我籌謀這樁婚事看重的也正是這一點。」
白雲暖抬頭平靜地看向溫鹿鳴,他們相識十餘載,早已將彼此看作彼此生命的一部分。
「鹿鳴,你和宇夢是我這一輩子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信賴的人,有時候我們三人之間的友情比任何男女之情都來得牢靠,所以有些話我對旁人講不得,對你卻是可以毫無保留的。」
溫鹿鳴道:「難道在蕙娘的事情上,你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嗎?」
白雲暖深吸一口氣,終於要去碰觸那被她塵封十多年的回憶了,那段往事常於夢魘中出現,令她一回想便是全心一痛。
「鹿鳴,你記得娜仁高娃嗎?那個蒙古國的公主,深深愛著王爺,對我和王爺的生活造成了諸多困擾。那個時候我還只有翰哥兒、凌哥兒、蕙娘 三個孩子,那時候的蕙娘才幾個月大,王爺好心帶著我和孩子們去夕雙散心,我們在夕雙住了一年,卻經歷了最噩夢般的日子。幾個月大的蕙娘被一個腌臢的乞丐 給……」
白雲暖咬住了唇,幾乎將嘴唇咬破。
看著白雲暖痛苦的樣子,溫鹿鳴簡直不可置信,但是又不得不信。
白雲暖慘然一笑,繼續說道:「蕙娘的噩夢是我這個當母親的親手造成的,如果不是我不聽真娘的勸告,對晴歌疏於防範,就不會落入晴歌苦心 孤詣設置的陷阱,蕙娘便也不會遭受這樣天大的創傷和羞辱。這個秘密我們瞞了十多年,蕙娘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可是蕙娘總有一天要嫁人,她總有一天要接 受丈夫的質疑。蕙娘那麼好,乖巧懂事,冰清玉潔,我怎麼忍心讓她去接受外人的質疑呢?娶她的那個人能接受不是她的錯的錯嗎?我沒有把握,我不能保證。」
「所以你選擇了翰哥兒?」
「對,翰哥兒是我可以保證的!蕙娘的冰清玉潔、蕙娘的美好翰哥兒是一清二楚的,他們一起長大,一起了解彼此,所以我必須為了蕙娘自私一把!」白雲暖篤定而興奮。
溫鹿鳴蹙緊了眉頭。一個母親的心多麼可憐可悲可親可敬啊!
第三百六十五章 準新郎生疑
自從知道了蕙娘的秘密,溫鹿鳴看蕙娘的目光就變了。
這樣好的蕙娘,近乎完美的蕙娘卻在生命開始之初就已經遭受了重創,那重創雖然被父母的愛隱瞞和包藏了起來,可是時時刻刻都可能爆發出來,而成為今後人生不幸的隱患。
翰哥兒的確是蕙娘幸福的可靠人選,白雲暖的綢繆是對的。一個母親的自私是可以被理解的吧!
「先生也覺得我該嫁給大哥嗎?」蕙娘從書本中抬起頭來,無辜的眼睛水汪汪的,令溫鹿鳴有些自慚形穢。這樣美好的一個小女孩,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叫人將她和一個腌臢的乞丐聯繫在一起的。
「蕙娘,你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無論她做什麼樣的決定她都是愛你的。」
聽了溫鹿鳴的勸告,蕙娘的淚忍不住落了下來,「我以為先生是這個世界上最幫我的人,可是沒想到婚姻之事,先生站在了我娘一邊。」
蕙娘的眼淚令溫鹿鳴很是自責。可是他又如何能將夕雙的秘密告訴蕙娘呢?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唯一能希望的就是翰哥兒能給蕙娘幸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此刻伸手揩去蕙娘眼角的眼淚。
窗外站著翰哥兒,他是來找蕙娘一起去放風箏的,他做了一隻特別大特別好看的風箏要送給蕙娘。從前他做過風箏送給婉婉,從今往後,婉婉便要翻篇了,蕙娘才是他人生的重點。所以以前的一切他都要放空,他要好好對蕙娘,於是他做了一隻風箏。
站在書室的門口,翰哥兒臉上興奮的表情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他看見溫鹿鳴伸手給蕙娘拭去眼淚,而蕙娘竟然靠在了溫鹿鳴懷裡,蕙娘在哭,而溫鹿鳴臉上是無盡的擔心與心疼。
那一刻,翰哥兒覺得彆扭。
溫鹿鳴和蕙娘是師徒,可是這樣的姿勢太過曖昧了。
翰哥兒提著手裡的風箏有些意興闌珊地轉身走了。
接下來的雍王府忙忙碌碌,人來人往,說不盡的熱鬧喧譁。大家都再準備著張翰和蕙娘、張凌和婉婉的婚事。白雲暖和張易辰同楊沐飛、劉靈芝敲定了張凌、婉婉的婚期,和張翰、蕙娘一起。
大婚在即,兩位新郎的表現是截然不同的。張凌喜氣洋洋,張翰卻是怏怏不振。對於張翰的消極情緒大家都沒往心裡去,人人都以為他是因為婉婉的事情還無法釋然。
張易辰總不放心地問白雲暖:「那孩子和蕙娘能行嗎?」
白雲暖信心滿滿:「你沒見他最近老往書室跑嗎?」
「他往書室跑做什麼?」張易辰總是後知後覺。
「書室里有誰?」白雲暖狡黠一笑。
「蕙娘?」
白雲暖點頭:「翰哥兒往書室跑,不為蕙娘,難道還是為了鹿鳴不成?」
張易辰道:「但願他能就此放下婉婉,一心一意對蕙娘。」
白雲暖安撫張易辰:「會的會的,難道蕙娘會比婉婉差嗎?翰哥兒現在對蕙娘的態度不已經說明一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