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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香道:「原來如此。奴婢回宮之後一定稟明德妃娘娘,王妃自管安心便是。」
繁香起身告辭,白雲暖自不會讓她空手回宮,送了一副純金頭面與她,道是日後若能放出宮來,全當是一點嫁妝。繁香是個心思活絡的,推脫一二便也收下了。回到宮裡,將白雲暖的話轉給肖德妃,並依著自己的心思誇了白雲暖一番,不料肖德妃卻冷哼一聲道:「既是要為母守孝,不肯與易辰同房,卻為何又把他拘在書房?偌大王府又不只有安品園一個園子,那樂淑園裡晴歌不可以伺候的嗎?」
繁香自知肖德妃偏袒自己侄女兒,便回她道:「王妃倒有此心,只怕是王爺無意往樂淑園去。娘娘又不是不知咱們王爺一向是個主意大的,他又肯為誰改了自己打定的主意呢?」
肖德妃道:「本宮也知易辰對晴歌一向沒有好感,也是本宮拗不過晴歌的娘硬塞給易辰的,可總要看在本宮面子上給她幾分好顏色吧?晴歌跟了易辰也有些年月了,一兒半女都沒有誕下,做不了正室,又沒有兒女傍身,日後還如何在王府內立足?」
「王爺和晴姨娘都還年輕,娘娘您就少操點心。」繁香好意勸道。
肖德妃依舊不忿:「那白雲暖身為易辰髮妻,怎麼也不勸著易辰以子嗣為重?」
「或許王妃勸過了,只是王爺不往心裡去也未可知……」
「罷了,明日易辰上朝時,你讓王瑾去和金鑾殿的當值太監說一聲,讓他下了朝先不忙著出宮,到賢宜宮來見見本宮先。」
繁香立即附和道:「奴婢知道了,娘娘是王爺母親,娘娘的話自然是比王妃要有用得多的。」
這話令肖德妃很是受用,她得意道:「不然,豈不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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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一整日未見到綠蘿身影,便問鍾離雪和美善道:「阿雪,美善,見到綠蘿了沒?」
美善唇角一抹陰森的笑。鍾離雪老實答道:「綠蘿有半日沒見到了。」
美善道:「不是半日,是一整日都沒瞧見了。」
白雲暖道:「她今兒一早就說人不舒服,我讓她去找太醫瞧瞧,也不知怎樣了。」
鍾離雪已上前扶住白雲暖的手道:「奴婢陪王妃去綠蘿房裡瞅瞅。」
當即去了綠蘿住的抱廈里,見綠蘿蜷縮著身子面朝里躺著,身上也沒蓋被子,只是昏昏沉沉睡著。
「這丫頭,這麼冷的天躺著也不蓋被子,就不怕著涼麼?」白雲暖說著上前去推綠蘿,手剛觸到綠蘿身上,就覺一股寒氣逼人,她心下一驚,立即扳過綠蘿的身子,但見綠蘿一張臉紅得跟滴血似的。她的手摸了摸綠蘿額頭,不由驚呼起來:「這麼燙,趕緊去叫御醫。」
美善裝模作樣往外跑,嘴裡道:「奴婢這就去。」
第二百零五章 王爺愛王妃
美善請了御醫過來,替綠蘿看視,道是中毒已深,無能為力。於是寧彥又被請進了雍王府,結論一樣,對著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綠蘿沖白雲暖搖了搖頭。
毒入膏肓,延誤了診治時機,所以回天乏術。
白雲暖的震動不小,這王府之內誰會對綠蘿下毒呢?
寧彥整理了藥箱,讓元寶背著,囑咐元寶和小七到門外等著,起身對白雲暖道:「王妃,寧彥有幾句話想和王妃單獨說。」
鍾離雪和美善相視一眼便福了福身子退出去了。
抱廈內,寧彥斂容收色道:「綠蘿所中之毒並非中原的毒,下毒之人來自異域。」
白雲暖一驚:「你是懷疑阿雪和美善?」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總覺得他們三人來路不明,並非他們自己說的躲避戰亂的富家千金如此簡單。」
「可是他們潛藏於王府內到底能有什麼目的呢?」白雲暖匪夷所思。
寧彥也蹙眉搖了搖頭。
門外,鍾離雪將美善拉到一僻靜處,責備道:「美善,你幹嘛對綠蘿下毒手?」
「誰讓她敢踩公主你?簡直不知死活!」美善不以為然。
「美善,你隨我在宜岫城內忍辱負重十年,也不見你如此衝動莽撞,到底是怎麼了?讓你如此失了分寸?」鍾離雪有些恨鐵不成鋼。美善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傑將軍對白雲暖的好顏色而遷怒白雲暖身邊的綠蘿,她只是道:「奴婢是一時衝動,可事已至此,還能怎樣?」
「你實在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下不為例。記住了嗎?」鍾離雪能怎樣呢?美善用掌風將毒藥送入綠蘿體內,如今過了一日,的確是毒入膏肓。再難回改了。而且不知此刻,寧彥和白雲暖二人在屋內嘀嘀咕咕說些什麼。是不是對她和美善有所懷疑?正猶疑間,抱廈的門開了,白雲暖和寧彥走了出來。鍾離雪趕緊拉了美善走過去,她的目光落在白雲暖臉上探究著,白雲暖除了眼底有依稀的淚痕之外,倒也看不出異樣。
「王妃請節哀。」鍾離雪小聲安慰道。
寧彥唇角綻了一抹冷笑,冷嗤道:「貓哭耗子!」
鍾離雪欲言又止,只能忍耐著。
美善道:「王妃。奴婢替您送寧醫娘出去吧!」
寧彥立即阻止:「不敢,本醫娘可不想死!」
美善愣住,想來這寧彥定是看出了什麼端倪,但鍾離雪已給了她一記警告的眼神,自己也只能忍氣吞聲。
寧彥辭了白雲暖,自領著小七和元寶出去。小七走了幾步,回頭擔憂地看了白雲暖一眼,白雲暖卻還沉浸在綠蘿毒發的悲傷里,未注意到她。只聽白雲暖吩咐鍾離雪和美善道:「去準備一下綠蘿的後事吧!她跟了我一場,棺材儘量撿好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