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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悶不吭聲地引了二人進了園中一座八角亭子,命丫鬟上了酒菜,三人圍桌而坐。洛七尾先是舉杯向張易辰道:「第一杯為王爺餞行,祝王爺凱旋。」說著,不管張易辰喝沒喝,自己仰脖幹了。
丫鬟上前替洛七尾斟滿酒杯,她又向安宇夢舉杯,道:「第二杯為安宇夢接風洗塵,祝你在春闈中金榜題名一舉奪魁,再讓皇上賜你個公主,招你為駙馬!」又是一仰脖,一飲而盡。
洛七尾的眼睛紅紅的,情緒很是波動,叫安宇夢踟躕著沒有動自己面前的酒杯。礙於雍王在場,安宇夢自覺輪不到自己安慰洛七尾。
雍王卻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對洛七尾道:「洛七尾,這杯是絕交酒,本王敬你!」說著,自己率先喝下。
「什……什麼?絕交酒?」洛七尾懵了。
張易辰道:「不錯,喝了這杯酒,你洛七尾和我張易辰的婚約作廢,你不再是我的未婚妻,父皇跟前我自有交代。」
洛七尾瞠目結舌,她結結巴巴道:「為……為什麼?」
「白雲暖說過,她不搶朋友的丈夫,難道你願意和白雲暖一起共侍一夫?」
「我不願意!」洛七尾急忙搖頭。
張易辰道:「那你還不喝了這杯酒,更待何時?」張易辰將洛七尾的酒杯舉到了洛七尾跟前,洛七尾仍然渾渾噩噩,張易辰笑道:「怎麼,洛七尾,當初口口聲聲說不嫁給草包雍王的人是你,如今真讓你別嫁了,你還捨不得了是不是?」
「不不不是!」洛七尾頭搖成了撥浪鼓。
「那就喝了這杯絕交酒,今生今世,我張易辰與你洛七尾夫妻緣盡,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洛七尾渾渾噩噩地接了張易辰手裡的酒,喝是喝了,卻仍然有些不可置信。這可是皇帝欽賜的婚,說不結就不用結了嗎?但見張易辰自信滿滿,洛七尾也只好將信將疑。
而一旁已經看傻了的安宇夢猛然見雍王轉過頭笑看著自己,嚇了好大一跳。
雍王已經自行斟滿自己的杯中酒,舉起來,笑看著安宇夢道:「這一杯酒,是本王向你討的謝媒酒。
安宇夢一愣。
張易辰道:「怎麼,你此生不願意和所愛之人長相廝守,白首偕老嗎?」
安宇夢腦袋嗡嗡作響起來,只怕雍王此舉是對自己的試探。他煞白了臉色,顫聲道:「王爺是不是對小民有所誤會?」
「本王只問你此生願不願意和所愛之人長相廝守,白首偕老?」
「願得一心人,白首勿相離,這是每個人心中都有的美好嚮往吧?」
「所以,你矯情些什麼呢?本王都已經把自己的未婚妻讓給你了,你還在猶豫不決,就不怕錯失良機嗎?要知道一些人一些事,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雍王兀自喝了杯中酒。
安宇夢這才期期艾艾地喝了自己的酒,但仍然雲裡霧裡,不可置信。
張易辰道:「安宇夢,本王有兩個未婚妻,幸好你鍾情對了人,否則,本王定不會與你善罷甘休,你也就沒有如此好命了。本王能幫你和洛七尾的只有這些了,至於洛七尾將來的幸福那就要靠你二人自己經營了。今科春闈,你可不要讓本王和七尾失望。」
張易辰轉向洛七尾,道:「你我之間的婚約是皇上賜婚,所以我們私下解除婚約終究是不算數,父皇跟前,還要請洛小姐隨本王走一趟,至於何時面聖,本王會派人來相爺府接洛小姐的。」
洛七尾雖然點了頭,卻依然是霧裡雲里,如在夢中。
末了,張易辰起身道:「本王不日便要出征,如若戰事順利,數月便回,如若不順,兩三年未必能回,甚至一輩子都不能回京。阿暖,就請二位代為照應了。」
張易辰說著,一臉凝然。
洛七尾和安宇夢皆被那凝然震懾住。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關風與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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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白玉書還沒搞清楚陸一鳴到底是誰,關於駱雪音是鬼妖的傳言已經四起。很快傳言便從白家大牆內傳出了白家大牆外,當人們對著白府那兩扇黑油漆大門指指點點時,真娘站在白府內志得意滿地笑著,而雨墨則站在離白府遠遠的一棵行道樹下冷冷地笑著。
駱雪音問白雲暖道:「流言到底從何而起?」
白雲暖答:「紅玉聽到了除夕那夜,娘同我說的話……」
「紅玉人呢?」
「病在聽雨軒里。」
駱雪音不顧白雲暖反對,執意前往聽雨軒探看紅玉,紅玉已經瘋瘋癲癲,每日裡翻來覆去就是那些話:「新夫人真的是鬼,她被火燒死了,可是投身在駱小姐身上,新夫人不是駱小姐,她叫張敏,她是個鬼啊!」
紅玉的胡話起初無人相信,可是下人們議論時,真娘挑撥道:「新夫人行事的確是怪異了些,不同常人,如果不是鬼怪作祟,怎能令白家闔府不寧呢?夫人慘死,少爺和少夫人夫妻不睦,都和新夫人脫不了干係!她若不是居心叵測的鬼,怎麼會罔顧白家祖訓於不顧,又迷惑老爺不追罰於她?」
白家的下人們深覺有理,紛紛點頭。
於是,在蘭庭當差的下人們人人自危,就算是南湘和寶蝶看駱雪音也帶了異樣的目光。每日伺候跟前都戰戰兢兢的。
謠言止於智者,可是這些奴才哪是什麼明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