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頁
白雲暖聽真娘絮絮叨叨,心裡暖乎乎的。張易辰對她可真是體貼入微。
「他總是將我像三歲孩童一般看待。」雖是嗔怪,唇邊卻展露幸福的笑意。
於是傳進晚膳來。真娘一邊伺候白雲暖用膳,一邊說起了白日裡戚傑和兩位公主賽馬的事。
「王妃,你是不知道那兩位霸王在王妃跟前作威作福的,幸而有戚傑替王妃好好教訓了她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盡顧著狂了,今兒總算是見著高手了。她們和戚傑比試賽馬,馬腿都跑斷了,也賽不贏戚傑,這會子,倒在床上叫天叫地的,說渾身骨架都散了,到處酸疼呢!」真娘笑得那叫一個酸爽!
白雲暖頓住,想起白日裡在馬場張易辰囑咐戚傑的那句「兩位公主喜歡遛馬,你可好生陪她們遛著!」頓時會意,一口飯從嘴裡噴出來,笑了個前仰後合。
「王妃也覺得戚傑幹得好,替你解氣了是不是?」真娘問。
白雲暖不說,真娘哪裡知道這其中隱情?都說最毒婦人心,可是男子陰毒起來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白雲暖一邊在心裡暗罵張易辰和戚傑兩個大男人小肚雞腸,一邊又覺得窩心,張易辰和戚傑如此都是為著她的緣故。
真娘拿了帕子給白雲暖又是擦衣裳又是擦眼淚的,道:「奴婢可是讓廚房今夜好好給戚傑加餐了呢!」
「只怕他覺得自己是將功補過而受之有愧呢!」
真娘有些聽不懂白雲暖的話,白雲暖已經起身,喚進錦橙、錦屏進來,道:「給我更衣,我要去東苑看看兩位公主。」
丫鬟們立即一陣手忙腳亂,幫著白雲暖張羅清楚,一行人又是燈籠,又是擋風的傘,旖旎向東苑而去。
東苑裡,娜仁高娃和薩仁高娃正讓丫鬟伺候著燙了個熱水澡,渾身酸軟地靠在床上,有些傻愣地看著地上暖爐里飄出來的白煙,二人憶起白日裡的賽馬都有些心有餘悸。
「姐姐,你說那個戚傑不過王府里一個小廝,怎麼馬技如此高超?我都快被他折騰死了,他追著我的馬怎麼都不肯停下來,我差點被他逼到懸崖下去……」薩仁高娃一邊抱怨,一邊捶著自己的大腿,言語中對戚傑很是欣賞。
娜仁高娃渾身散架一般癱在床上,嘴裡道:「莫說你,我的馬技總甩你整個草原了吧?還不是輸得落花流水的。」
二人正撇嘴說著話,便有下人來稟報:「王妃來探望兩位公主了。」
「她是來看我們笑話的嗎?」薩仁高娃警覺。
娜仁高娃無奈道:「她是主人,我們兩個是在她的地盤上,如今如此狼狽,也只能由她笑話去了。」
薩仁高娃拿手掩面:「早知道,就不和姐姐你一起來住這雍王府了,如果我聽了戚姐姐的話,住在宮裡的海棠苑,和她一處就好了。」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
「本來就是嘛!是你喜歡著雍王爺,又不是我,我為什麼要來這吃這苦頭?」
兩姐妹犟著嘴,白雲暖已攜著丫鬟婆子們進來了。二人忙從床上坐起身,拿出了公主的款,但因為渾身都酸痛不已,所以坐正了,臉上還是現出各種痛苦。
白雲暖笑吟吟道:「聽說你們今天賽馬累著了,我特意讓丫鬟們過來給二位公主捏捏。」說著,向丫鬟們抬了抬下巴。大家立即七手八腳搬來兩張長方形的軟榻,將娜仁高娃和薩仁高娃扶了上去趴好。
「捏捏?什麼捏捏?本來已經夠痛的了,捏捏不是更疼嗎?」薩仁高娃碎碎念著。
娜仁高娃卻不語,她知道漢人有按摩的絕技,是能療傷的。
錦橙、錦屏已爬到了兩位公主背上騎好,給二人從頭到腳按摩起來。起初,薩仁高娃還叫喚,漸漸的,那叫喚便變成舒服的呻/吟了。娜仁高娃卻始終不語。
白雲暖坐在一旁椅子上,始終笑容如畫。
「姐姐,其實我覺得王妃人也沒那麼壞啊!不僅不壞,還挺好的,真的如戚雪說的那樣,貌美如花,心地善良……」薩仁高娃趴在軟榻上,舒服地喃喃自語著,然後便響起一連串的呼嚕聲。竟然睡著了。
薩仁高娃的夢囈令大家都有些難堪。真娘想要說些什麼,白雲暖用眼色制止了她,然後揮揮手道:「你們都出去吧!」
丫鬟拿了厚厚的毯子給薩仁高娃蓋上,並未挪動她,皆都福了福身子推下了。
屋子裡就剩了娜仁高娃和白雲暖,睡著的薩仁高娃忽略不計。
「公主冷嗎?」白雲暖笑吟吟問。
娜仁高娃從軟榻上起身,語氣有些僵硬道:「屋子裡暖融融的,焉能冷著?」
白雲暖點頭,便打開天窗說亮話道:「公主,我不知道我什麼地方做得不好,讓公主對我充滿了敵意,難道公主感覺不到我對公主是善意而友好的嗎?」
這是敞開心扉的架勢。蒙古的女兒也是磊落坦蕩的,娜仁高娃直視著白雲暖,直言不諱道:「世界上有一種敵人叫情敵……」
白雲暖的瞳仁張了張,情敵?難道娜仁高娃喜歡張易辰?不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娜仁高娃可是第一次來京城。
「情敵?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們家王爺的?」
「秋天,王爺隨皇上來蒙古草原狩獵的時候……」
原來如此。白雲暖見娜仁高娃兩頰微微泛紅,心裡有些五味雜陳,但面上依舊笑吟吟道:「有人喜歡我丈夫這是好事,說明我的丈夫品質不錯,不過,我要奉勸公主一句,你雖貴為公主,但這世上仍有你可能永遠也得不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