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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爺,你怎麼回來了?」白雲暖有些口吃起來。
張易辰並沒有答話,而是慢慢地朝著她走過來。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他好看的眉眼。他的眉毛像是兩道劍,眼睛黑得像寶石一樣,鼻樑高高的,嘴唇很薄,形狀很好看。
白雲暖看著他一步步走近,本能地咽了咽口水。上天是如此厚待她,恩賜了這樣一個好看又痴情的男人給她,這一次重生,老天爺對她實在是優待得沒話說。
白雲暖正花痴著,張易辰已經一把將她從椅子裡撈了起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他的唇已經落在了她的唇上。白雲暖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他的唇在她唇上輾轉著,像塊溫柔的海綿,汲取著她的滋潤。他的舌頭探進她的口內,她就那麼軟乎乎地癱在了他的懷裡。
許久他放開了她,但見她的眸子水蒙蒙的,兩頰紅彤彤的,雙唇又紅又腫,他玩味地笑了起來。還沒等他再次伸出手,她已經警惕地向後退了一步,「王爺,臣妾有母孝在身呢!」
雖然這是晴歌使的詭計,可既然答應了全她的孝道,出於對逝者的尊重,也應把這一年母喪給守完。
張易辰笑著伸手颳了刮白雲暖的鼻子,笑道:「剛才吻了本王的王妃,算不算破戒了?」
白雲暖有些侷促,「王爺下不為例就是了。」
這一夜,張易辰仍舊宿在安品園的書房裡,白雲暖躺在床上,甜蜜地笑著。他竟然沒有留宿樂淑園,竟然抵擋住了肖德妃的逼迫和晴歌的引誘,這一切都是因為愛她。白雲暖心口甜得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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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至,白雲暖在王府內閒得無聊,張易辰帶她上了一回街,不過要求她女扮男裝。從前在洛縣的時候她就常女扮男裝,隨白振軒上街玩去,所以此次又能女扮男裝上街去,白雲暖顯得頗為興奮。
跟在張易辰身邊,她一席鵝黃衫子,嫩生生的,像個玉面郎君。張易辰時不時就要伸過手來拉著她,令旁人不解地紛紛側目,懷疑這是一對斷袖。張易辰才不管旁人異樣的目光,只管替白雲暖整理外頭披著的大氅,反覆的拉拉理理,把她搬弄得分外整齊,白雲暖也幸福地依偎在他身旁。
侯伯勇和傑將軍、安宇夢為了不影響恩愛的夫妻逛街,只遠遠地跟著。
街旁圍了一圈人,白雲暖一時好奇便要去湊熱鬧。張易辰便拉著她擠進了人群,原來是個一身縞素的姑娘跪在那裡哭哭啼啼,冷風將姑娘的鼻子和臉頰都凍得血紅血紅的。姑娘身後一卷破席,裹著一具直挺挺的屍體,草蓆下露出一雙僵直的腳,連鞋都沒穿。
原來是賣身葬父。
白雲暖心裡驀地沉重,她想起了她曾經救下的賣身葬父的心硯和雨墨姐妹,不由對姑娘身前寫著「賣身葬父」四個墨字的白布黯然神傷。
忽聽張易辰有些戲謔地問道:「哇,賣身葬父啊,敢問這位姑娘打算把自己賣多少錢?」
張易辰的戲謔口吻一下激怒了路人,全都對他惡狠狠地剜過目去。白雲暖也有些驚異地看著張易辰。王爺一向心善,何以如此輕浮,難道是看上了這個賣身葬父的姑娘?看那姑娘生得並不好看,王爺的眼光不至於差成這樣吧?
正在心裡吃味著,忽見張易辰蹲下身子,隨手抽了根草蓆上的草,輕輕撓那僵直的腳板心。張易辰的舉動惹來了眾人口誅筆伐,白雲暖也替他捏了把汗,張易辰卻不敢,兀自撓那腳板心,十分有耐心地撓啊撓啊撓啊,眾人的討伐聲越來越大,姑娘也在一旁大呼小叫:「這位大爺,你這是要幹什麼?」
而隨著眾人一起忍不住的,還有草蓆里的屍首,他終於開始發抖,越抖越厲害,然後終是忍不住那鑽心奇癢,一把掀開蓆子,大罵:「哪個王八蛋在撓我腳板心?」
「王八蛋罵誰?」張易辰風清雲淡笑道。
「王八蛋罵你!」
張易辰站起身,拍拍手笑道:「果然是王八蛋在罵我!」旋即牽著白雲暖的手瀟灑離去。
那屍首原想一腳踹向張易辰泄憤,不料早被人群圍了上來,對於這樣的欺騙,當然是眾怒難犯,立時被打得和他的假閨女一起抱頭鼠竄。
遠處的侯伯勇、安宇夢看到這一幕都忍俊不禁,傑將軍卻只是配合地笑了笑。
張易辰拉著白雲暖繼續走,白雲暖側眸神往地看著張易辰,她一顆芳心已經完全被他擄獲了,不可自拔,不可自拔!
張易辰猛地回過頭來,白雲暖嚇了一跳,因為自己的偷窺被撞破,臉立時紅到了脖子根兒。
張易辰則開心地笑成了一朵花。他伸手攬住她的肩,道:「陪你去拜見一下你的苹姐姐和溫姐夫,好不好?」
白雲暖都有熱淚盈眶的衝動了,她的王爺實在太暖心了。她感動得都有些想當街就鑽進他的懷裡撒嬌,但礙於人來人往,她只能忍住衝動。
張易辰招手讓遠處的侯伯勇三人過去,吩咐道:「去備禮物去,本王要和王妃去編修府一趟。」
第二百一十章 洛縣鐵枝,臨終託孤
侯伯勇三人進街旁禮品店挑選禮品去了。
張易辰拉著白雲暖在街邊等。
街兩邊連綿不絕的攤鋪上,叫賣著雪柳花勝春幡鬧蛾兒,金晃晃顫巍巍,一眼望過去讓人眼睛都花了,好不逗人喜歡。
京城的街頭真是繁華啊。白雲暖心裡想。洛縣再熱鬧不過一個小縣城,自己的確是有些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感覺了,因為自己的一張臉麼?美貌的確能為人帶來機遇。可是基於美貌基礎上的愛情與婚姻是否又能恆久呢?白雲暖想起了那句「色衰愛弛」,突然心有戚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