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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送回去了,這匹馬給我用吧!」娜仁高娃說著,便去拉小廝手裡的馬韁。
小廝吃驚道:「王妃也會騎馬嗎?」
印象中,白雲暖是文秀的南方女子,未曾見過她騎馬呀!
娜仁高娃道:「從前王爺教過我的。」說著,不理小廝,翻身上馬,馬肚一夾,就策馬飛奔而去。
看著娜仁高娃騎馬的颯颯英姿,小廝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
小廝入了王府大門,要回馬廄照料馬兒,忽見園湖桂花林下,白雲暖攜著真娘的手款款走來,他直以為自己見了鬼了,使勁擦了擦眼睛,再定睛看去,的確是白雲暖哪!
真娘遠遠地,便呵斥他:「混帳東西,王妃也是你能瞪著眼珠子這樣混看的?」
那小廝早已嚇得腿兒發軟,連滾帶爬跑走了。
真娘看著他慌裡慌張的背影,嘟噥道:「這樣毛毛躁躁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見了鬼呢!」
白雲暖笑道:「是你小題大做了,一個小廝而已,何必與他較真。」
真娘便不再言語。
娜仁高娃騎著駿馬一直在街上追著張易辰和侯伯勇的馬兒,可是哪裡能追得上,且壓根不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漸漸的,街上人流搖了搖密集,她一心要找張易辰,還是騎著馬兒橫衝直撞,不肯放慢速度,惹得路人怨聲載道。忽迎面一輛馬車駛來,娜仁高娃的馬與那馬車直接撞了起來,兩下里都狼狽受傷。
娜仁高娃從馬上摔了下去,幸而從前在草原上騎馬摔慣了的,就地一滾,擦破點皮,便翻身站了起來。而駕車的馬車車夫卻傷得不輕。娜仁高娃哪裡肯理人,拉了自己的馬就要走。馬車上下來一英俊瀟灑的公子,拽住她的馬,喝道:「傷了人,竟敢拍拍屁股走人,光天化日,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公子很不客氣,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娜仁高娃眉頭一蹙,抬起頭來,四目相對,那人一下愣住了。
「阿……暖!」那人興奮得舌頭也打了結,牙齒也發了顫,兩顆眼珠子更是誇張地瞪著,幾乎要從眼睛裡飛出來。
見眼前這張在夢裡出現了無數次的面孔,此時竟是如此陌生地看著自己,章乃春不禁有些氣餒。他和她分別也就三四年光景,她竟渾然不記得他了嗎?「阿暖!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章乃春哪!」
此時,路旁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民眾,娜仁高娃不想惹事,便將章乃春的手一推,道:「我不認識你!」
說著,轉身欲走,章乃春卻急忙跑到跟前伸手攔她,迫不及待道:「阿暖,我知道你現在是雍王妃了,你不能和我糾纏不清,可是阿暖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這一面,和我說幾句話再走吧!」
娜仁高娃皺起眉頭,心裡快速地想著:他叫她阿暖,他說她是雍王妃,而自己如今是白雲暖的面孔,那眼前人想來是認識白雲暖的。他說他叫張乃春。
她停了腳步,看著眼前的人,道:「這裡人多眼雜,我們找個地方說話吧!」
章乃春簡直以為自己聽差了,欣喜得連連點頭,連聲道:「好!好!」
第三百一十六章 魚目混珠章少爺錯認心上人
章乃春去年秋天入京,至今已在京城住了一年。他雖紈絝,但生意上很具頭腦。
最早,他在上京打探了數日,發現扇子好賣。上京的夏天最是炎熱,秋天亦被稱為秋老虎,酷熱不亞於夏天。他便雇了幾個夥計,置辦起扇子來。無金無字畫的雪白扇面,將就賣幾十錢,也有對合利錢,是看得見的,但到底賺不了大錢。
章乃春頭腦伶俐,又想起了心思。先將禮物求了名人詩畫,免不得是本朝最有名的什麼沈、文、祝等人拓了幾筆,雪白扇面變作了精巧金面,便值上數兩銀子。這樣的利潤也是不高的。
後來,章乃春想了一法子,尋了喬人,一隻手學寫了這些名家字畫,也就哄得人過,將假的當真的賣了。大大降低了成本,利潤翻翻。
扇子買賣賺了一筆,章乃春又搗騰起水果生意來。
上京隸屬北方,不如南邊兒水果豐富。章乃春就雇了幾輛大車從南方果園裡收購了一種水果,叫「洞庭紅」的。太湖中有一洞庭山,地暖土肥,與閩廣無異,所以廣橘福橘,播名天下。洞庭有一樣橘樹絕與他相似,顏色正同,香氣亦同。止是初出時,味略少酸,後來熟了,卻也甜美。秋收時節,滿街上篋籃內盛著賣的:紅如噴火,巨若懸星。皮未皸,尚有餘酸;霜未降,不可多得。元殊蘇並諸家樹,亦非李氏千頭奴。較廣似曰難況,比福亦云具體。
初運到京城時,幾大車往街邊一擺紅焰焰的,遠遠望去,就是萬點火光。一天星斗。
賣這幾車「洞庭紅」還多虧了雨墨幫忙。
雨墨介紹了荷香坊里的姐妹來站街捧場,竟將在南邊一錢一個的紅橘賣到了一兩銀子一個。招徠的顧客都是京城的富家子弟,揮金如土,只為博千金一笑,更何況區區幾兩銀子還能買到甜頭。
「洞庭紅」劈開來,香氣撲鼻,入口滿舌香甜。價貴。但口感好。也就物超所值。
章乃春一連販賣了幾趟「洞庭紅」,一時賺得盆滿缽滿,對雨墨自然也是另眼相看。
章乃春在京城的這一年時光。許多次走到雍王府門口去觀望,卻終是被那威嚴的大門震懾了色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