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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能那麼做,這是在白家,她不能為所欲為。心硯是白雲暖的貼身侍婢,是白振軒心尖兒上的人,她若動了她,保不准那一對兄妹會如何替她出頭。
於是,她只能輕輕抬起她的手臂,那雪白的腕上果真有一隻瑪瑙鐲子,她出生富戶,綠蘿和紅玉那兩個丫頭沒見識過的,她卻是見識過的,這一隻瑪瑙鐲子在昏暗的夜裡還能散發晶瑩剔透的光,是一隻在寺院中開過光的珍品,具有辟邪、護身的作用。
而這鐲子是白振軒送她的,可見他對她的心多麼日月可鑑。
想及此,王麗楓就重重咬住了唇,直咬得下唇破開,牙齒間充盈著血腥的氣息。
心硯一動也不敢動,就那麼躺著,閉著眼睛,做出熟睡的樣子,當王麗楓抬起她的手臂,輕輕摩挲上面那隻瑪瑙鐲子,她的心就往谷底沉去。她和少爺之間的事,少夫人已然瞭然,那麼明日王家之行,只怕自己凶多吉少了。
想及此,心酸的淚水便從心硯的眼角悄悄地滑向兩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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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悄悄地泄漏進屋子,章乃春砸吧了幾下嘴,笑著醒過來。適才夢裡,他夢見了白雲暖,夢到白雲暖也就罷了,還夢見與她巫山雲雨,真是太爽快了。
他在夢中摟緊了白雲暖雪白的身子,真是軟香溫玉,卻聽耳邊一聲嬌嗔:「章少爺,你抱得太緊,都快讓我喘不過氣來了。」
不是白雲暖的聲音,章乃春猛地睜開眼睛。見紫藤仰著一張醉海棠般紅撲撲的臉蛋,含情脈脈看著自己,他驚叫一聲,就坐起了身子。
紫藤懵了,這這這這什麼情況?
第九十七章 虐仆(一)
章乃春瞪著床上就穿了一件褻衣的紫藤,再看看自己,光身赤體,連小衣都沒穿,不禁又惱又囧。想紫藤是白府的丫頭,白雲暖要是知道自己把她府上的丫頭給睡了,只怕對自己更加厭惡十分。
他一邊抹抹臉,一邊從地上撈起自己的衣裳要套上,可是衣服上散發出來的酒氣實在熏臭,他將那衣服一扔,指揮紫藤道:「去柜子里給爺找件衣裳來。」
紫藤見章乃春終於恢復了鎮定,並開始支使自己,不由一喜。一咕嚕爬下床,只穿了褻/衣,光著屁股就去翻箱倒櫃。
章乃春睃著這丫頭的背影,心裡嘀咕:小樣,別看她年紀小,身材還不錯嘛!又想她和白雲暖年紀相若,想來阿暖妹妹的身材也有這般曼妙。可恨那白老爺卻以白雲暖年紀小為由拒絕章家的提親,什麼年紀小,不過是搪塞敷衍之言,分明就是不把他們章家放在眼裡。說直白點,就是白玉書看不上他章乃春這個女婿!想自己堂堂洛縣首富家唯一的繼承人,方圓數百里內家有女兒的,無論貧富貴賤,皆都對他垂涎三尺,惦記不已,偏白家矯情,不就一座前朝皇帝題過詞的強金閣嘛,有什麼了不起!
章乃春正鬱悶不平,紫藤已經找好一套貼身的家常服過來,雙手奉到他面前,臉頰紅撲撲目光閃爍爍道:「少爺,奴婢伺候你更衣。」
「不用,爺自己穿!」章乃春拿過衣服逕自穿了,但仍舊袒著胸口,他原就養尊處優,生得細皮嫩肉的,昨夜又與紫藤翻雲覆雨過,此刻紫藤看一眼那若隱若現的胸脯。便含羞地低了頭。
章乃春拿了個靠枕靠在床上,指了指地上的衣服,對紫藤道:「天冷了。你也趕緊穿上衣裳,別光/身凍著了。」
紫藤一聽,很是感動,忙依言穿好戴好,然後恭謹地站在床前。章乃春見她並不像別的輕佻女子與自己上了床便以為可以恃寵而驕,便不反感。問道:「說吧。怎麼沒在白家,一早就出現在爺的床上啊?」
說這話時,索性躺下。雙手枕頭,翹起二郎腿,搖著晃著,嘴裡吹著響哨,又改哼了小曲兒。
紫藤見章乃春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很是風流隨意,別有一番瀟灑倜儻的意味,心下著實喜歡。笑道:「章少爺怎麼忘了?昨兒晚上,紫藤不都和你說過了嗎?少夫人和白小姐都不要我,我又沒有賣身契,是自由之身,小姐讓我來投靠你我便來投靠你了。」
章乃春一聽喜出望外,坐起身。滿臉都是精氣神。道:「阿暖讓你來投靠我的?」
「嗯。」紫藤點頭,「少爺昨晚也答應收留紫藤啊!而且少爺你已經收留紫藤了……」紫藤說著。一抹紅雲飛上雙頰。
章乃春關於昨夜在章府門口碰到紫藤,以及之後與她的對話,並帶她入府又滾了床單所有事宜一概沒有印象,想來自己昨夜喝得太醉,記憶斷片了。便含笑道:「紫藤,老話說,春為茶博士,酒是色媒人,昨夜的事就是個意外,不過爺我不會白白占你便宜,等下讓四兒去帳房支一百兩銀子給你,你還是回白府去吧!」
紫藤一聽,臉色大變,她噗通跪在床前地上,巴巴地看著章乃春,泫然欲泣道:「少爺,紫藤又不是貪圖少爺的錢,紫藤只想報少爺當日救命之恩,而且紫藤也真心喜歡少爺,紫藤想留在少爺身邊伺候少爺,少爺你不要趕紫藤走!」
章乃春有章乃春的打算,紫藤因為自己陰差陽錯救了她,便對自己死心塌地。她若留在白府內,對自己總是好處多多的,日後自己想要了解白雲暖的一舉一動也好有個內里接應的人。
章乃春起身從地上扶起紫藤,道:「你現在還不能留在爺我身邊,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幫爺我的忙,如果你真想報爺我當日對你的救命之恩,而且你也真心喜歡爺,想著日後能長長久久留在爺我的身邊,那你現在就得回白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