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刺目的紅色
阮詩詩勸說一句,耐心傾聽著她的心事,直到她情緒徹底平復,才將幾張紅色票子塞進她手裡。
「你家的事我沒辦法評論,但你剛剛把所有的錢都給母親了,接下來恐怕要餓肚子,就別拒絕了。」
小曲緊緊捏著手中的紙幣,欲言又止的看著阮詩詩,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撲撲往下落。
「媽媽,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森森適時提醒一句,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小曲的身上。
母子三人剛離開咖啡廳,他就藉口去衛生間,折返回店裡,小曲果然還在原位上坐著。
他臉上褪去孩童的青澀稚嫩,徑直坐在小曲對面,「阿姨比我想像的聰明多了。」
小曲紅腫的眼圈還沒有完全消退,但語氣已經冷下來許多,「我當初綁架了你和你妹妹,你還敢單獨回來見我?」
「你想對我動手,當初幹嘛還要放我走。」
森森露出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將一張手寫的卡片推到她面前,「我知道你需要很多錢,也許我可以幫你,絕對比你僱主給的豐厚,考慮好了可以聯繫我。」
看著眼前這個模樣可愛的孩子,小曲心裡莫名湧出一股無盡的寒意。
回到別院後,她將包裝好的泥塑擺在書房的桌子上,唇角不經意溢出一抹暖笑,踏著輕快的步伐下樓,正好和喻以默迎面相對。
她頓住腳步突然一怔,喻以默已經抬手伸向她,她滿眼戒備下意識向後閃身。
喻以默微涼的指尖已經點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擦下一塊風乾的泥土在她眼前晃過,「你帶著森森莎莎去挖泥巴了?」
「沒有。」她低垂著頭避開他的目光,弱弱回應道:「帶他們去做手工而已,你管的倒是很寬。」
她的聲音中還帶著敵意,明顯沒有要與他和解的意思。
喻以默眼底光芒暗下,薄唇抿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感,顯得他越發漠然疏遠,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徑直擦著她的肩膀上樓。
阮詩詩扁嘴,心裡暗暗後悔剛剛說的那些話,看喻以默剛剛的樣子應該是想給她一個台階下,結果她死鴨子嘴硬,把局面搞的更糟糕了。
這頓飯森森和莎莎吃的還算開心,因為阮詩詩和喻以默並沒有再爭吵,雖然有一種相敬如賓的感覺,但好過前一天那種劍拔弩張的架勢。
晚飯剛過,別院的門被敲響,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鮮紅如血的性感身影,滿室香氣並不刺鼻,但依然讓阮詩詩覺得反胃。
余飛鸞挑釁的望著她,開口嬌滴滴說道:「詩詩,這麼晚打擾你們真是抱歉,但我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要交給以默,實在來不及等明天。」
阮詩詩強壓住胃裡泛酸的感覺,擺弄著手中瓷杯,有意無意般問道:「看來雲也科技不打算競標仲南那塊地皮了。」
兩家公司目前依然處在敵對狀態,同時投標一個旅遊區地皮的開發和規劃權利,余飛鸞卻說有文件要送過來。
還不等余飛鸞說話,她戲謔的聲音再次響起,「以默的確有本事,居然能讓你心甘情願背板東家、倒貼喻氏集團,我替喻氏的員工謝謝你。」
她不僅沒有生氣的意思,而且還端出一副少夫人的架子,直指余飛鸞倒貼。
「我私人的事情與雲也科技無關,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余飛鸞臉色稍有變化,但很快恢復如常,語氣也不似剛剛那麼得意。
客廳中的氛圍有些冷,阮詩詩似乎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占據了主導地位,前提是假如喻以默沒有說話。
他似乎並不排斥余飛鸞登門,語氣雖然聽不出一絲感情,但也不像從前那麼凜冽。
「有什麼事情去會客廳談。」他說完率先一步邁開修長雙腿離開餐廳。
余飛鸞滿臉都是得意洋洋的神色,挑釁一般瞪了阮詩詩一眼,扭著纖細的腰肢跟上喻以默的腳步,只留給阮詩詩一個背影。
血紅色長裙款式熱辣,露出大片雪白的脊背,深深刺痛阮詩詩的雙眼。
會客廳的門「咔噠」一聲鎖死,她將陸弘琛準備好的文件放在桌面上,「匿名郵件的事情有眉目了,我實在不敢等太久,只能這個時間拿過來給你看。」
喻以默接過文件,只掃了兩眼就直接丟到一旁。
雖然裡面都是些沒有用的廢棄信息,但他還是放緩聲音,輕聲吐露一句,「讓你受累了。」
余飛鸞聞聲臉頰立刻飛出兩道紅暈,藉此機會靠在喻以默的肩膀上,柔聲細語說道:「以前在組織的時候都是你照顧我,現在能為你做這些,我覺得很幸福。」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他並沒有推開她,只是眼底瞬間划過一抹暗光而已,語氣聽起來也越發平和,「只要查清是誰想利用你就可以了,不用特意調查喻氏。」
「沒關係。」
想到許是喻以默不想讓她那麼辛苦,她臉上紅霞更重,「辛苦一點不算什麼,只要詩詩不會誤會就好,剛剛在外面用那樣的態度對我……」
喻以默面色立刻沉下來,就連周遭的空氣都跟著凜冽三分,她說話點到即止,臉上快速閃過一片猙獰,然後施施然離開會客廳。
喻以默動作緩慢優雅,徑直將外套褪下來,在空中跑拋出一道弧線,準確無誤的丟進垃圾桶中,瞳孔深邃讓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阮詩詩身影已經消失在客廳,就連森森和莎莎也不知去向,只有容姨正在收拾桌上的餐盤。
「你是別院伺候的阿姨吧?」她紅唇輕啟,笑意盈盈上前握住容姨正在忙碌的手,「要照顧這麼一大家子人,您辛苦了。」
她表現的十分懂事,儘管容姨對這個不速之客有點不悅,但依然保持著傭人該有的畢恭畢敬,「這是我的本職工作,謝謝小姐關心。」
余飛鸞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手上的力道也跟著加重幾分,附在容姨的耳邊壓低聲音提醒道:「您能留在以默身邊,自然有您的本事,察言觀色的能力一定更出眾。」
感受到容姨身體微僵,她這才滿意收回手,闊步離開別院。
不久後,書房的門被推開,喻以默冷眸望向沙發上的阮詩詩,漠然開口道:「你怎麼在這裡?」
這話不像疑問,更像是一句沒有感情的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