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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麥低哼:「以後白天不許逗我!」
說完,先邁步出門了。
沈烈看她有些氣哼哼的小樣子,想笑,不過忍住了,也忙跟著出門,一出門,就見隔壁門口圍了不少小孩子,小孩子們嘴裡都含著糖,把一邊腮幫子撐得鼓鼓的,手裡拿著炮仗玩兒。
院子裡傳來熱鬧的聲音,大家在吃酒吃席,還有人在起鬨。
這場面是如此熟悉,鄉間的結婚大概都是一個模式,冬麥想起自己兩次結婚,又想起那次她過去勸孫紅霞,大差不差的。
冬麥便有些恍惚,心想這世間怕是每天都有人結婚,不同的女人嫁給不同的男人,她是個幸運的,第二次能嫁給沈烈,沈烈這樣的男人,在農村挺少見的,無論是見識還是品性,都是一等一的。
正想著,就見迎面過來兩個人,正是林榮輝和霍志誠,霍志誠手裡還牽著女兒茹茹。
乍看到,冬麥有些意外,後來一想也就明白了,這是林榮棠結婚,王秀菊為了面子,要他們兩口子從首都回來了。
林榮輝看到沈烈和冬麥,也是一愣,尷尬地也不知道說什麼,後來還是微微點頭。
沈烈倒是大方地打了個招呼:「榮輝哥。」
霍志誠看了看冬麥,對林榮輝說:「我和冬麥說兩句話,你先帶著茹茹過去。」
林榮輝好像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沒說什麼,帶著茹茹過去林榮棠家了。
沈烈看這樣,也就說:「那我先過去老宅,等下你去找我就行。」
冬麥點頭:「嗯。」
兩個男人都走了,霍志誠才說:「冬麥,你們的事,我聽娘那裡說了,我不太清楚你們到底怎麼了,不過離婚就離婚,也不是什麼大事,現在你嫁了沈烈,我看娘那氣哼哼的樣子,就知道你們過得挺好,我也就放心了。」
冬麥眼中便有些泛熱,其實兩個妯娌,她和戴向紅倒是熟一些,和霍志誠,也就見過那麼兩面而已,但是沒想到人家這麼惦記自己,現在還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她感動地點頭:「姐,謝謝你。」
霍志誠輕嘆了口氣:「也沒什麼,不能生就不能生,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做女人的,什麼時候都得想辦法自立,我聽向紅說你自己做生意做得不錯,自己能養活自己,這不是挺好?女人能獨立自主,任何情況下都能把腰杆子挺直,這就夠了。至於嫁男人,男人好,那是錦上添花,男人不好,或者不嫁男人,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冬麥:「嗯,我知道。」
霍志誠:「我也不好和你多說,這是我的地址,你拿著,以後萬一去首都,好歹去找我。」
說著,霍志誠塞給冬麥一個紙條。
冬麥:「姐,我記住了,將來有機會,我去找你。」
霍志誠便順著胡同過去林榮棠家,胡同口那裡有多事的婦女,翹頭看,估計是好奇這兩位怎麼站一起說話,冬麥見此,也就趕緊出胡同去老宅了。
松山村分前后街,后街再往後有兩排院子,都是老舊的房子,有些已經年久失修沒法住了,個別有人住的,都是年邁的老人。
沈烈的那處老院子,倒是不小,挺大一個院子,不過牆頭有個地方倒塌了,進去後,院子裡半人高的野草,裡面兩顆老棗樹。
冬麥推開老舊的門,就見那門歪了一下,沈烈忙過來:「小心,我怕這門掉下來砸到你。」
冬麥便笑了:「這房子確實夠老的。」
她以前也曾經經過這院子,沒細看,只記得秋天一群小孩翻牆頭過來摘棗,亂扔亂吃,當時還想,這沈烈幹嘛不來摘棗,平白被孩子們糟蹋了。
想起這個,她看了看那棗樹,等以後棗熟了,她必須來摘,不然白白被禍害。
沈烈:「是,據說是我爺爺那會兒蓋的了。你小心腳底下。」
說話間,他拿了一根棍,撥開雜草,帶著冬麥過去正屋。
「你看,其實當年這房子修得用心,用的磚都是好磚,木材也都是上等好木頭,房子本身還挺結實的。」
「嗯,回頭修下外面的牆頭,把屋子裡外清理下,就差不多能用了。」
沈烈道:「我今天遇到電工,和他說了,他說這裡房子外面留著線接頭,需要的話往裡面扯根線就行了。」
冬麥:「這梳絨機需要電,幸好留著線頭。」
沈烈看了看四周圍:「這房子如果安裝梳絨機,有動靜的話也就影響後面的鄰居,但後面是孫老爺,他年紀大了,耳背,打雷也聽不著,所以對他沒什麼影響。
冬麥忍不住笑了:「那敢情好!」
沈烈也是覺得方便,他這個人和路奎軍想法不一樣,他覺得掙錢是一方面,好好過日子是一方面,他喜歡家裡乾淨利索,也喜歡看冬麥坐在炕頭前梳頭髮,兩個人一個燒火一個做飯,吃個小菜熬個小粥,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有嚼頭。
如果掙了錢,家裡弄得亂糟糟都是來幹活的小工,那掙了錢也沒什麼意思。
當下夫妻兩個便收拾,沈烈脫了襯衫,拿了鐵杴去鏟院子裡外的雜草,冬麥則將那些剷除的雜草往一邊堆,這些雜草可以曬乾了當柴火燒。
冬麥又拿了掃帚去掃掃屋裡的蜘蛛網,把那些陳年的灰塵掃了,牆壁上還貼著畫,冬麥仔細辨認了,是穆桂英掛帥的貼畫,不過年代太久遠了,上面的圖畫都要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