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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少錢啊?」
劉順兒看了看單子,之後說:「你家這個太高了,需要九塊錢。」
冬麥聽了,驚訝:「九塊?」
劉順兒:「是,你看,這裡寫得清清楚楚,實在不行,咱們一起去對對度數。」
冬麥拿過來,仔細看了看,記下來電字,之後說:「咱們平時電費沒這麼高,我也沒帶這麼多錢,等我回去拿了錢來交。」
她也怕丟,一般身上就放三四塊錢,隨便買個什麼足足夠了,主要是平時在家也沒花錢的地方。
劉順兒:「行,沒問題。」
這時候屋裡還有別人,聽到這個,都有些驚訝:「冬麥,你家電費到底咋回事?」
別人問的時候,冬麥也說不上所以然來,現在電費是一毛五一度電,莊稼人平時不捨得開電燈,加上公社裡供電時不時會停,很多人一個月的電費才幾毛錢,多的也就是一塊兩塊,她家一下子冒出來九塊錢的電費,確實有些嚇人。
但是她想起來那梳絨機,想著,應該是和這個有關係了,這種大機器,她好像聽沈烈說過,挺費電的,加上沈烈開開停停,來回折騰,自然折騰進去不少電費。
想到這個,她也就不是太在意了。
只要不是被人家使壞偷了電就行,家裡裝了這個,只要能幹起來,掙錢是肯定的,涉及到生意上的掙錢,那就不是幾十塊不是幾百塊,可能是幾千塊,甚至是上萬塊。
當曾經揣著兩萬塊去給人家交錢拿貨後,想想這九塊,仿佛也不是那麼要緊。
不過冬麥沒想到的是,電費的事很快就傳遍了。
晌午過後,她過去劉順兒那裡交了電費,又做了點好吃的,打算去給王老爺子送點,再去路奎軍家看看牛金柳,可一出門,就見大家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她。
她沒當回事,結果出村口遇到胡翠兒,胡翠兒跑過來:「咋回事,外面都說呢!」
冬麥:「說什麼?」
胡翠兒:「說沈烈那個梳絨機不行,給人家社辦廠子安好後不能用,還說這個特別費電,說機器轉一會能費好幾塊錢電!你家交了多少電費,真的假的?」
胡翠兒這麼問的時候,旁邊好幾個年紀大的媳婦,都好奇地看過來。
冬麥便笑了:「交了九塊錢電費,不過也沒什麼,九塊錢電費而已,又不是交不起,既然我們交得起,就用得起。」
這話說得,好幾個媳婦老太太都瞪眼睛,九塊錢電費,還不當回事?
胡翠兒想想也對:「擱別人家,這九塊錢電費估計都嚇死了。」
冬麥:「既然沈烈要做買賣,機器轉起來就是錢,誰眼裡還盯著幾塊錢電費?我們家這電費不是自己用了,而是掙錢的本兒,做買賣這種事,不下本哪成?」
胡翠兒頓時恍然,旁邊的幾個媳婦老太太聽得心驚。
冬麥直接騎著自行車離開了村。
想起來那幾個媳婦和老太太被嚇到的自己,心情竟然莫名地好,為了這九塊錢,不知道傳成啥樣,既然他們要傳,那就傳好了!
冬麥騎著車子,本來想先過去王老爺子那裡,不過看看時候,就想著先去路家吧,這樣她還能多在王老爺子那裡看看,和他說說話。
到了路家村後,一進去牛金柳家,就聽到裡面的轟隆聲,照例有幾個婦女正在撿毛,旁邊有一個機器開毛,冬麥記起來,沈烈說過,那是開毛機,買的羊毛什麼的都是先開了,開了後,才進梳絨機。
牛金柳家的羊毛都是好一些的,至少比起沈烈梳的下腳料好多了。
牛金柳看冬麥對這個挺感興趣的,便帶著她去看:「這個是比沈烈要加工的下腳料強,不過也說不上多好,你看,這個都是短絨。」
冬麥:「短絨?」
牛金柳:「是啊,你看,這種羊毛里的絨還是短了,不能紡高支紗,要想紡高支紗,怎麼也得3cm以上的才行,長絨也能賣好價格。咱如果真要干大的,找好銷路,就得設法弄長的。」
冬麥:「弄長絨的有啥難處嗎?」
牛金柳:「成本啊,錢啊,原材料也是問題,可問題是人家內蒙的原絨現在控制,咱們要買,就得偷偷買,哪能買得到啊!還是那句,沒介紹信,你啥都買不到,啥都賣不出去,還不是得偷偷摸摸干。」
冬麥恍然,她想起路奎豪說的,社辦工廠也沒批條,公社裡不給解決原料問題,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個問題。
冬麥給了牛金柳自己之前醃製的醬茄子,她用一個飯盒裝著。
牛金柳看到那醬茄子,也太當回事,後來拿了筷子嘗了嘗,眼睛就亮了:「這個味道可真好!」
冬麥醃的醬茄子,以前給周圍鄰居分過,大家都喜歡,這次她多醃了一些,只給了鄰居一些,想著給王老爺子陳亞還有牛金柳這裡都分分,現在看牛金柳喜歡,便笑了:「嫂你喜歡,回頭我多做點,這個好做,平時吃飯,如果忙,沒時間做菜,用這個下飯也挺好的。」
牛金柳讚嘆:「瞧你這一雙手,可真巧,我啥時候能有你這本事。」
冬麥便笑了:「哥不在家,嫂你一個人管著梳絨機,那麼多講究你都能記得門兒清,這本事比什麼都強。」
牛金柳:「那算什麼,就是熟了,其實你以後熟了就知道了,來來回回就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