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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菊眼睜睜地看著這麼多好東西都要被搬走,心疼得難受,再看到那盆子被踩爛,氣得嗷嗷叫:「這是我家的,這是我家的,你們憑什麼踩,你們是強盜土匪嗎,你們這是要幹嘛,光天化日,你們這是土匪啊!」
江春耕:「喲,我可沒注意,怎麼就踩上了,那趕明兒賠你就是了。」
嘴裡這麼說,他一腳又踢飛了一個瓷碗,瓷碗摔了個稀巴爛。
王秀菊眼淚都要落下來了:「老天爺啊,鄉里鄉親,你們都看看,這是日本鬼子進村了,搶東西了,救命啊,我不活了!」
說著一屁股坐地上哭起來。
偏偏這個時候王二嬸喘著氣跑回來了:「支書不在,辦公處沒人!」
王秀菊徹底絕望了,求助地看向周圍的同村:「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是欺負人呢!」
江春耕一聽,直接又是一腳,踢翻了一個木凳子:「欺負人?我妹在你家受的什麼氣?你們怎麼作踐人的?不能生就不能生,不能生怎麼了,把我妹當啥,我妹被你們打得滿身是傷,你們有臉說?!」
這話一出,周圍人都有些驚訝,竊竊私語。
王秀菊:「誰打你妹了?你空口白牙污衊人,誰打你妹了?」
江春耕挑眉:「怎麼,你們還不認了?」
旁邊的林榮棠陰著臉上前;「娘,你就少說一句吧!」
江春耕頓時明白了,他看向林榮棠:「是你打我妹吧?」
林榮棠抿著唇,蒼白著臉站在那裡,不說話。
這是他昔日的大舅子,親戚,現在成了仇人。
江春耕來氣了,想到就是這麼個男人作踐自己妹妹,心裡那叫一個氣,直接一拳頭揍過去:「看我不揍死你,敢打我妹,我打死你!」
江春耕是個橫的,農村人,鬧離婚,揍一頓怎麼了,這種事很常見,誰還能去見派出所,大舅子揍離婚的妹夫,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打不死就行。
旁邊江秋收想攔,根本攔不住,他帶來的那幾個同村,也都是愛起鬨的,上前一站,把松山村的人給攔下了,誰也沒想上去幫忙。
只可憐林榮棠,也不掙扎,就那麼被江春耕死死地揍,一拳又一拳的。
王秀菊哭死了,拼命地過去保護自己兒子:「我的兒啊,疼死我了,我的兒啊!」
旁邊人都看傻眼了,這是往死里打啊,可是誰也不敢上前,都是婦女老人,有兩個年輕的後生,沒那膽子,誰也不願意惹事,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
劉金燕從旁,使勁地給冬麥使眼色,小聲說:「你好歹勸勸啊!」
冬麥倒是不心疼林榮棠,她就是怕萬一林榮棠落個半死不活,自己哥哥因為這個受牽扯,當下便要上前說話。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就聽一個聲音冷沉沉地喝道:「住手!」
冬麥抬眼,看過去,是沈烈。
第19章 沈烈對上未來大舅子
沈烈長得個子特別高,畢竟是從軍多年的人,哪怕退伍了,也一股子冷凜凜的威風,平時雖會和大家說笑,但現在肅起臉來,便覺得冷沉沉的,讓人心裡發憷。
周圍的村人全都不自覺給沈烈讓開了路。
沈烈便大踏步走到了江春耕面前:「他打了你妹,確實做錯了事,剛才你打了他,也算是扯平了,再打下去,他落下殘疾,你們也逃不了干係。」
沈烈神情肅穆,言語平和,是在講理。
然而江春耕並不覺得,他打得正起勁,覺得還沒解氣,他認為沈烈是來阻止自己的,是在幫著林榮棠。
江春耕挑了挑眉:「你算老幾,是要幫著他一起上?」
沈烈:「我叫沈烈,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是他鄰居,不過我今天勸你,不是為了幫他,是覺得你把他打成這樣,也夠了。」
旁邊嚇傻了的王秀菊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撲到了自己兒子身上,抱住了兒子,大哭著:「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子啊!」
說著她憤憤地指著江春耕:「沈烈,你別放過他們,他們打我兒子,沈烈你是當兵的,你趕緊管管他們!」
江春耕一聽,明白了,這就是那個退伍回來的沈烈,聽說還立過功,沒想到跑來管這個閒事。
他挑釁地看著沈烈:「老子就是要打他怎麼了?打人還有扯平一說?他打我妹妹的時候怎麼沒說夠了?我妹妹一女人,他大老爺們能下得去手?」
沈烈卻看向冬麥,誠懇地道:「你要解氣,可以換個方式,不然真得會出人命。」
鄉間的械鬥,打出人命的不是沒有,農村人大多目無王法,血性上來,手底下根本沒譜。
其實冬麥也覺得,自己哥哥打得有點狠了,如果沈烈不來,她也想阻止哥哥了。
但是沈烈現在竟然出頭了,沈烈竟然為林榮棠說話了。
冬麥心裡就很氣。
她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生氣,畢竟人家沈烈是林榮棠的好兄弟,不是自己的,人家應該幫著林榮棠的。
也許是因為沈烈送給自己的那烤紅薯,那麼甜的烤紅薯,也許是因為沈烈曾經說過,只要自己說句話,他竭盡全力為自己討回公道,她竟然有種錯覺,沈烈會幫著自己的。
但是現在,自己哥哥打林榮棠,別人都不攔,他竟然來攔著?
冬麥便有些失去理智了,她微仰起臉,瞪大眼睛,憤怒地瞪著沈烈:「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