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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麥這才發現,回想了下,估計是當時拽兩個孩子,不小心蹭在了小汽車上?
沈烈看著那塊紅,她胳膊纖細白瘦,這麼一塊紅,觸目驚心,看著刺眼,當下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冬麥便和他說了兩個小孩和小汽車的事:「也沒什麼,當時都沒覺得疼,我自己也沒注意。」
沈烈便嚴肅起來:「以後要小心,萬一被車撞到怎麼辦?」
冬麥:「這不是沒撞到嘛。」
沈烈瞥了她一眼,顯然是不悅:「如果撞到了,你還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嗎?」
冬麥感覺到他不高興,忙討好地說:「好了好了,別惱了,我以後小心就是了。」
沈烈:「還有,照你剛才說的,那個開小汽車的,還不知道是什麼人,以後小心,別沒事隨意讓人搭訕。」
那種紅旗小轎車,肯定都是公車,估計是單位的,按說能開這種公車的,應該是有點地位,不至於干出什麼不法勾當,可萬一呢?
冬麥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道:「知道啦……」
沈烈便笑了:「我剛買了一個西瓜,找人家招待所服務員借了刀切開了,先吃吧,吃了你也洗洗。」
西瓜很甜,冬麥吃著西瓜,想起沈烈的事,便問沈烈跑工廠談得怎麼樣。
沈烈笑著說:「工廠那裡談了,他們也想要,感興趣,不過打官腔,說了一堆困難,我聽了,就懶得搭理了。也怪不得現在社辦工廠不行了,能有幾個干實事的人?真有能耐的,都跑出去單幹了。」
冬麥:「那也不著急,慢慢來吧,反正咱現在貸款還上,也掙到錢了。」
沈烈卻道:「不過我今天遇到一個人,他倒是挺感興趣的。」
冬麥好奇了:「什麼人啊?」
沈烈便說起來:「叫彭金昌,這個人還挺有名的,之前去首都搞建築材料,二十歲就是首都職工總會的私方代表了,建了公私合營的建材廠,替首都總工會賺了不少錢,不過之後和首都總工會鬧得不愉快,自己出去單幹,建了兩個建材廠,文革時候,他被整肅,蹲過大牢,到了那十年,又被國營了,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頭,現在人家六十歲了,但老頭精神挺好的,熬過來了,看著現在政策好,也想抓緊時間大幹一場,我和他聊了聊,人家非常看好羊絨市場,也想進入這個領域,目前正琢磨著採購梳絨機,這兩天他打算走一趟我們村,過去看看我們的梳絨機。」
冬麥:「他買幾台啊?」
沈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人家是要做大買賣,要買當然是三台都要了,就這,還不夠,人家還會採購正規的梳絨機。」
冬麥喜出望外:「那敢情好,這下子全都賣出去了!」
沈烈:「我現在對梳絨機也有一定了解,他是想請我幫忙,去採買梳絨機,一台梳絨機抽成一些錢,不過這個也要時間,我想著考慮一下再說,你這裡餐館也得幹起來,哪有那麼多時間。」
冬麥便笑了:「咱們現在真是財路亨通,處處都是錢。」
突然覺得沈烈好厲害,人有本事了,哪兒都可以撈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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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里後,沈烈開始修整牆頭了,其實很簡單,就是把牆頭壘結實了,又放上了碎玻璃渣,以前這牆頭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現在誰要爬,那是不可能了,非弄得兩手是血。
冬麥則拿著枕套和鏡子送過去給李秀雲,李秀雲看著,紅了眼圈,王二嬸倒是很過意不去:「這得多錢啊,特別貴吧,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好意思呢!」
冬麥笑著說:「也不貴,再說二嬸給我們當過媒人,秀雲現在結婚,這就當是我們的添妝。」
王二嬸自然感激不盡,拉著冬麥的手,好一番夸,還說道:「其實我當初就感覺,你這孩子好,各方面都好,榮棠哪配得上你,現在和沈烈倒是般配,也幸好那個孫紅霞鬧離婚,倒是成就了你和沈烈,你們兩個這是千里姻緣一線牽啊!」
李秀雲從旁無奈:「娘,你說啥呢,少提不相干的行不?」
王二嬸想想,也覺得尷尬,笑著說:「對,我瞎說什麼啊。」
一時王二嬸便過去廚房忙活了,冬麥和李秀雲說話。
李秀雲擺弄著那鏡子:「東西挺好的,謝謝你。」
冬麥:「你客氣什麼,也不是什麼多貴的。」
李秀雲瞥了冬麥一眼:「你放心,我就要嫁人了,我既然要嫁人,過去的事我肯定忘記了,我不至於還記掛著他。」
冬麥很誠懇地告訴她:「我就沒為這個操心過,我相信沈烈。」
李秀雲神情一窒,想起之前冬麥說的,臉上紅了紅,自己嘆了口氣,想著冬麥說得也對,人家沈烈,自始至終都沒把自己放心上,他心裡但凡有自己,也不至於遭遇上孫紅霞了。
她嘆了口氣:「其實我要嫁的那個,也挺好的。」
冬麥便笑了,沒吭聲,想著這就對了,往前開,去找屬於自己的幸福去,別記掛著她家沈烈了。
從陵城還帶回來一些吃的,周圍幾個鄰居串門,陸續分了分,現在沈烈忙著梳絨機的事,這幾天一直往外跑,並不著家,冬麥就成了香餑餑,滿村的都想打聽打聽怎麼弄梳棉機梳絨機,怎麼掙錢。
可這哪是一句話說清楚的啊?
後來,私底下,劉金燕也問起來,冬麥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劉金燕聽完後,也沒怎麼說話,嘆了口氣:「要想掙錢,還是得有本事,沒本事,光有想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