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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麥:「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回來看看,過來聽說你和大嫂鬧彆扭了,就過來看看。」
江春耕卻道:「啥事?」
冬麥知道自己瞞不過哥哥,只好說:「就是刷刷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
江春耕:「刷什麼牆?」
冬麥只好說了自己打算在公社租房子,現在這房子需要修整的事:「不過這不著急,店也不是一天兩天開出來的,你還是先看看怎麼哄哄嫂子。」
江春耕聽到她提謝紅妮,眼神頓時冷了:「冬麥,你能別提她嗎?」
冬麥:「哥,你看你,哪能這樣,嫂子那裡差點喝了農藥,這萬一出個啥事,可怎麼辦?她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
誰知道江春耕突然惱火起來,他猛地起身,掐滅了手中的煙:「我讓你別說了,行嗎?!」
冬麥頓時嚇到了。
她哥哥脾氣是不太好,但是她沒見哥哥這樣過,哥哥從來不對她發脾氣的。
她怔怔地看著江春耕,看他暴躁的樣子,竟然有些心疼。
他雖然脾氣不好,但並不是不講理的人,現在這樣,肯定是心裡太難受了。
她喃喃地說:「哥,你怎麼了?你和嫂子到底怎麼了?」
江春耕僵硬地說:「沒事。」
冬麥眼裡卻有些泛潮:「嫂子那個人……也許心眼小了點,可也是為了家裡,你現在好好掙錢,家裡也沒別的操心事,這,這不是挺好的嗎?是什麼事犯得著這樣?哥,你有啥事,你先忍忍,畢竟嫂子懷著身子。」
她其實心疼哥哥,可事情鬧成這樣,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最後後悔的還是哥哥啊。
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江春耕苦笑了一聲:「冬麥,我知道,我回去給她賠禮道歉去。」
冬麥終於鬆了口氣,鬆了口氣後,卻更心疼哥哥了。
她小聲安慰說:「哥,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雞毛蒜皮的,你是男人,她女人懷著身子,懷著身子聽說就容易多想,你就少計較。」
江春耕:「嗯,我知道,我犯不著。」
冬麥:「那就好。」
江春耕:「修房子的事,啥時候你要做,和我說聲,我幫你弄點石灰,馬上就動工。」
冬麥:「不用著急,我這個不急,反正沈烈在陵城,幾天就回來了,到時候讓他弄就行,你先忙家裡的事。」
江春耕卻硬聲說:「說了我去,我就能去!」
這聲音有點大,冬麥被嚇了一下,再不敢說什麼了。
回去父母家後,她忍不住對胡金鳳說:「我哥心裡也挺苦的,你也別總是說他,我怕他受不住。」
胡金鳳:「他還受不住?你說媳婦懷著身子,他這是鬧騰啥啊!」
冬麥無奈:「娘,我嫂子那性子,說實話,也不是好說話的,兩個人湊在一起,還能怎麼著?依我看,哥哥其實也不錯了,有什麼事都忍著,還要哥哥怎麼樣?現在嫂子是懷著身子,沒辦法,她怎麼鬧騰只能隨她,我們不和她一起過日子,自然可以遠著,可這對哥哥來說,天天忍著氣,日日煎熬沒個好說話,他心裡能好受?」
胡金鳳就不說話了。
冬麥:「我勸哥哥忍,你也勸哥哥忍,哥哥雖然是男人,可也有忍不下去的時候,我現在都替他難受!」
胡金鳳嘆了口氣:「其實我都不明白,要說窮,也不至於太窮,要說孩子,滿滿聽話,第二個也揣肚子裡了,春耕那脾氣雖然暴,但也不至於打她罵她,你說有啥啊?」
胡金鳳沒好意思說的是,以前冬麥在,媳婦那裡估計心裡生疑,不自在,現在冬麥也嫁出去了,人家日子過得好好的,還給娘家送東西,這個也沒什麼好愁的了。
所以這到底咋啦,實在想不明白!
冬麥:「誰知道呢,反正好歹熬著孩子生了吧,到時候,日子實在過不下去再說,現在,就算是跪著,咱也得哄著,只能委屈哥哥了,可咱也不敢太逼哥哥。」
胡金鳳:「行,我知道,我回頭也開解開解你哥。」
冬麥這才放心,卻又提議:「讓我二哥和我大哥說說,他們都是男人,沒準有些話能說得進去。」
胡金鳳:「我心裡有數。」
冬麥從娘家騎著車子回去的時候,她心裡自然不好受,回去自家後,冷鍋冷灶的,肚子餓了,想做點吃的,不過竟然沒什麼興致。
兩個人吃飯的時候,她喜歡做一些花樣,兩個人吃起來有意思,可現在一個人,竟然覺得,做什麼也沒盼頭。
又想著哥哥的事,總覺得不舒暢,心疼哥哥,甚至開始想著,如果哥哥當初娶了別人,今天是不是會順暢很多?
最後思來想去,飯也不想做,乾脆出門了。
她想去陵城,去陵城找沈烈。
心裡煩,一個人沒意思透了,她需要沈烈。
想讓他抱著自己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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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麥把兔子託付給胡翠兒,自己騎著車子,過去了公路上,到了公路上,想著自己坐車去陵城的話,還不知道自行車放哪兒,看到前面賣水果的,倒是眼熟,之前來買過幾次。
和人家說了說,就把自行車存放在水果攤後頭,之後走路過去等客車。
等了半天,客車終於來了,趕緊上去。
路上,難免還是想著哥哥的事,哥哥那沉悶低落的樣子,讓她心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