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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鐵柱一驚,忙道:「孩子……我的?」
孫紅霞一聽,差點氣瘋了,隨手拿起炕邊桌子上的茶杯就扔過去:「還能是別人的嗎,還能是別人的嗎,林榮棠就不是男人,他能給我弄出來孩子?還是你覺得我除了你還有別的野男人?」
劉鐵柱嚇壞了,趕緊上去哄著孫紅霞:「我可沒說你還有別的男人,我這,我這不是高興壞了嗎,我都不敢信了,紅霞,紅霞你別和我一般見識,我傻,我嘴笨,我當然信你,你肚子裡鐵定是我的娃,這我得信啊!」
哄了半天,孫紅霞眼淚都要落下來了,擦了眼淚,這才勉強收住。
之後,她嘆了口氣,趴在劉鐵柱壯實寬闊的懷裡,無奈地說:「你看看你,你家裡這麼窮,我不圖別的,就圖你這個人,但我現在懷孕了,我們以後受窮沒啥,可不能讓我們的孩子受窮,你說是吧?」
劉鐵柱當然只有點頭的份:「我就是因為窮才娶不上媳婦,現在你肯跟我,你就是我的仙女,我不捨得你跟著我受窮,也不捨得孩子跟著我受窮。」
孫紅霞:「所以咱這個錢,可得好好收著,不但得好好收著這個錢,還得想辦法從林榮棠那裡再挖一點別的,咱們能撈多少是多少,管他林家日子啥樣,林榮棠蹲監獄活該,他那種人,就該遭報應!」
劉鐵柱:「行行行,我都聽你的,你咋說,我就咋辦!」
孫紅霞這才笑了:「我可知道,他其實沒把貨全都供給孟雷東,自己留著一些好貨,他肯定不給人家派出所說實話,說自己根本沒了,既然沒了,那正好,在那給他偷偷弄出來,到時候,他就算知道自己丟了一批羊絨,也是有口難言!他啊,以為自己心眼多,但其實算個屁,老娘今天就讓他吃一個啞巴虧!」
劉鐵柱:「梳絨機那院子不是也貼封條了嗎,咱咋進去?」
孫紅霞不屑地道:「林家後宅雖然貼上了封條,但也不是不能進,我們到時候爬牆過去就行了,趁著天黑,也沒啥好怕的!」
劉鐵柱皺眉,不過想想,孫紅霞懷上了,為了他以後的孩子,他也咬牙,硬著頭皮說:「行,就這麼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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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麥知道林榮棠被抓進公安局的事,已經是當天下午了,還是王二嬸過來給冬麥講的,講的時候那叫一個興高采烈,聽得冬麥笑嘆不已。
做買賣嘛,有賠就有賺,賠錢的著貸款,被人家公安局抓走也正常,這事也不稀罕,都聽說過好幾樁了。
好在現在沈烈步子走得穩健,加上自己也有些家底了,還不至於貸款,不貸款,萬一賠了,只是心疼錢,還不至於因為拖欠人家銀行錢被抓公安局。
沈烈聽說這消息的時候,連眉頭都沒動一下,這一步是他預料到的,如今搞羊絨出事的越來越多,沒辦法,大環境不好。
自從去年新出了政策,羊絨市場放開了,搞梳絨機的一個拼著一個地上機器,要不然他那幾台梳棉機改造的梳絨機也不至於賣出來一萬塊的高價,上了機器的那些羊絨胡,趕上頭茬的還能撈一筆,跟著別人屁股慢半拍的,吃屎都吃不了熱乎,供應量太大,可是客戶就首都絨毯廠,就算個別的也開始跟著沈烈一起開發上海紡織廠的市場,但到底需求量有限,而且人家要求挑剔,內蒙古又限制羊毛出省,供應量不大,一般人梳絨梳不出來符合人家長度的羊絨,最後的結果是,一股腦地梳絨,梳出來大量的羊絨,賣不出去,首都絨毯廠收不了那麼多,甚至於交過去的,人家也可以拖欠著了,反正不著急了。
這就是羊絨市場的弊端,還是國內市場太小,不開局面,大家看別人掙錢一窩蜂地上,一個個賠得一塌糊塗,賒欠人家的被討債的追上門,欠了銀行的被人家告到派出所然後抓起來審問,還有那些搞基金會的,像路奎軍那樣,最後弄得家破人亡。
沈烈再次想起來江春耕之前走動過的新疆土畜產進出口公司,如果能走通這家公司的進出口指標,把陵城的羊絨賣到國外去,國外市場廣闊,到時候何愁沒有銷路!
沈烈原來對這件事並不著急,他覺得可以慢慢來,現在,路奎軍出事了,不少羊絨戶出事了,他開始覺得,這件事必須想辦法在年春交會之前搞定。
他並不在意孟雷東會不會倒下,也不在意林榮棠要不要蹲監獄,但是卻不能就這麼看著那麼多莊稼人把血汗錢賠進去,滿懷希望上了梳絨機,最後羊絨積壓在家裡賣不出去,甚至有些人因此被債主逼著走上絕路。
這個時候,小寶兒突然哭了起來,哇哇哇地哭,冬麥正在廚房忙乎,聽到這個進來,沈烈卻已經把小寶兒抱起來,檢查了檢查,熟練地換了尿布:「沒事,就是尿了。」
冬麥笑著擦了擦汗:「再過一些日子就是端午節了,我算弄點粽子的花樣來賣,你覺得怎麼樣?」
沈烈笑道:「那敢情好,不過粽子不就那樣嗎?有什麼花樣?」
冬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但可以放棗,還能放點別的,反正我也在試,看看粽子裡放點什麼能和糯米融在一起口感好。等做出來後,咱端午節就賣!」
沈烈:「好!我等著先嘗嘗。」
冬麥又過去廚房忙了,到了晚上時候,沈烈終於想清楚了,和冬麥說起來。
「本來孩子還小,也才出滿月,不應該這個時候出門,不過我實在惦記著這事,不能拖下去,我想現在過去一趟新疆,再想想辦法,和人家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