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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那敢情好,我回頭和她提,等訂下來這事,我再出門。」
他略停了下:「先等陸靖安這個事有個結果再說。」
第121章 出門
沈烈跑了兩趟派出所,了解陸靖安的情況,其實指紋的結果出來後,又有公社的證人在,陸靖安已經很難辯解了,他確實接觸過那封介紹信。
可孟家這裡開始設法,陸靖安也咬死不承認,最後派出所了解了各方面情況,對陸靖安進行了拘留二十天的處罰,剝奪政治權利,並處罰金八十元。
本來這件事也沒造成什麼嚴重後果,而且還有孟家在那裡想辦法找門路,等沈烈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覺得已經很好了。
至少相關部門並沒賣孟家什麼面子,秉公執法了,也說明孟家也不過如此,他們想硬撈也撈不起來。
發生了這種事,陸靖安公社的鐵飯碗自然沒了,前途一下子成了泡影,又被拘留,這輩子算是完了。
至於孟家那裡,這麼一個被拘留處罰又被公社開除的女婿,他們願意撿破爛拎起來,那就要,這是誰也擋不住的。
事情傳出來,公社裡知道這事的,都是感慨震驚,本來以為前途大好的青年,又上進又踏實又能幹,眼看要成為孟家的乘龍快婿,誰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呢!
王書記的愛人陳亞更是連連搖頭:「造孽啊,造孽啊,這可真是造孽啊!」
冬麥聽這話,不著痕跡地道:「其實他都已經這樣了,如果沒領證,直接不認就是了,誰讓他違法犯罪呢。」
陳亞默了一會,便不說話了,後來冬麥臨走的時候,她才小聲說:「這事說起來也是糟心,我不是和雪柔姥姥有來往嗎,前幾天我過去看她姥姥,這才知道,雪柔竟然不吃不喝,說如果讓她離婚,她就不活了,還說那是別人陷害陸靖安,冤枉她,她是一定要嫁給陸靖安。」
冬麥納悶:「她這是怎麼了?被陸靖安灌了迷魂湯了?陸靖安那個人,我以前接觸過,總歸是感覺不太好,只是沒什麼證據,也不好嚼人家舌根子罷了。」
陳亞苦笑,之後別有意味地道:「女人家嘛,估計還是太較真了。」
陳亞的那句話,冬麥開始都沒明白,後來猛然意識到了。
這意思是,雖然沒領證,但孟雪柔已經把身子給了陸靖安,所以不捨得了,想要「從一而終」?
冬麥想明白這個後,其實覺得有些納悶了,至於嗎?
也許是她再嫁過一次的緣故,她覺得關鍵還是得看人,人品既然不好,那就乾脆別要了,非因為之前已經有了那關係,就非要巴著這一個,這不是作踐自己一輩子嗎?
不過她當然也知道,人和人不同。
就像彭天銘說過的,誰沒年輕過,反正年輕時候都會犯渾,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把自己的路子想清楚,有時候就是憑直覺行事,隨波逐流,未必就想清楚自己要什麼。
只不過,人這一輩子,有人還有改錯的機會,有人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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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和王二嬸那裡說好了,王二嬸倒是很願意,反正孫子大了,手腳麻利,閒著也是閒著,洗衣服做飯對她來說肯定不算事,干點這種活就能掙錢,誰不願意啊?
王二嬸殷勤得很,天天跑來給冬麥做飯,問候這個那個的,沈烈見了,這才放心,便和江春耕出門了。
這次出門,要幹的事很多,打算再買幾台梳棉機來改造,自己留一台,其餘的賣給彭天銘那裡,彭天銘想要。
還得去上海,和上海的幾個國營紡織廠聯絡聯絡,爭取一下銷路,當然了,除了這個,還想在外面看看小貨車。
小貨車還是得買,買了後能節省不少功夫。
沈烈出門前,自然是不放心,特意找了劉金燕胡翠兒聊,讓她們照顧著,又叮囑了冬麥好一番,這才離開。
離開的那天,下著綿綿細雨,冬麥撐著雨傘,站在鄉間路邊,看著沈烈和哥哥上了客車,斜插的細雨落下,地上是零星的枯葉,濕漉漉地黏在已經被細雨滋潤了的土路上,被傾軋過後,便陷入泥土中。
冬麥鼻息有些發酸,想著沈烈和哥哥出門不知道多久,沒來由心裡就泛起惆悵。
誰知道一抬頭,就見沈烈正從窗子裡探頭出來。
細雨之中,他發梢間沾了露珠,眉眼間也透著濕潤,卻笑著對她道:「給你帶上海的點心回來!」
瞬間,這秋日的雨都有了幾分甜蜜的氣息。
冬麥忍不住笑了,抿唇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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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了後,冬麥便叫來劉金燕和自己同住,劉金燕倒是挺高興的,她之前生了個孩子,現在不想生二胎,但是她婆婆的意思是讓她再要一個,說那些計劃生育算個屁,根本不用搭理,農村人哪能只生一個。
劉金燕卻不想生,她覺得自己現在自己幫著冬麥家梳絨能掙到錢,這樣下去,日子很滋潤。
而且聽沈烈的意思,好像是要給她漲工資,這麼好的事,如果自己懷孕了,沈烈肯定不讓自己幹了,一個月三十多塊錢的工資,這麼扔了太可惜。
她發現自己掙錢後,在婆家的地位明顯上升了,她很珍惜,堅決不肯違背計劃生育生二胎。
為了這個,她和丈夫李中昌也有些矛盾,鬧騰了一番,現在冬麥一提,她馬上有正當理由了,要陪冬麥呢,所以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