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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麥好笑至極:「林榮棠,你也知道我是你前妻,我們離婚了,已經離婚了,就算才離婚,那也是離婚了,我願意幹什麼幹什麼,關你什麼事?」
陸靖安這個時候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咳了聲,馬上嚴肅起臉來:「林同志,冬麥提過離婚的事,我也聽說過,既然離婚了,那就是沒有關係了,我現在正和冬麥同志接觸著,還希望你能端正心態,不要打擾我們搞對象。」
林榮棠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置信。
陸靖安雖然只是公社一個小小的助理財糧員,但那也是吃公家飯的,結果冬麥才和自己離婚,竟然勾搭上這個男人了!
他不管不顧了,大口喘著氣道:「陸同志,你怕是不知道,冬麥她不能生,我們去陵城醫院檢查過,她不是正常女人,生不出小孩,你和她搞對象,白搭!」
冬麥怎麼也沒想到林榮棠竟然這樣,大庭廣眾這麼說,這一刻,她真是很不得讓林榮棠滾,滾得遠遠的。
是,她不能生,這事她已經和陸靖安提過了,人家也說了不在意,結果現在,林榮棠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挑撥,他就這麼見不得自己好嗎?
他這是有多恨自己?
無法控制的怒火在冬麥胸口蔓延,燒得她手都在顫抖,恰好看到旁邊一根樹棍子,估計是小孩子拿來當玩意兒隨手扔那裡的,她拎起來:「林榮棠,我勸你閉嘴,你再說幾句,我就不客氣了,我請你要點臉吧,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想怎麼樣,和誰看電影,和誰談,不關你的事,我能不能生,這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在這裡說!」
林榮棠卻是不怕,他紅著眼,死死地盯著冬麥,大口喘氣:「你不能生,你幹嘛出來禍害人家?你和人家說了嗎?你騙人家你有理了?你為了找個男人就這麼急?你一天沒男人就不行嗎?」
冬麥更惱了,這個人怎麼給臉不要臉?
她再沒任何顧忌,咬咬牙,舉著棍子:「林榮棠,這是你自己找的!」
她如今正是氣頭上,惱恨得很,手底下自然沒輕重,林榮棠看她來勢洶洶,也是怕了,嚇得趕緊躲。
陸靖安本來已經傻眼了,他沒想到會這樣,也沒想到冬麥性子這麼烈,他趕緊過去阻止冬麥,但哪裡勸得住。
孫紅霞看到陸靖安和冬麥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冬麥這個人太壞了,她和陸靖安早就勾搭上了,自己求她幫忙,她竟然不幫自己說話!
替自己說一句話有那麼難嗎?都勾搭上了,不就是順嘴的事嗎?
還是說冬麥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明知道自己說句話就成的事,結果就是故意不幫自己?
她正惱著,就見林榮棠跑過去了,她呆了呆,心都涼了。
她記起來上輩子,她其實挺羨慕冬麥的,林榮棠多疼冬麥啊,對冬麥好,溫柔體貼,而且家裡富裕,給冬麥買好衣服穿,她就覺得,如果她是冬麥該多好啊。
這輩子,她和沈烈離了,接近林榮棠,眼瞅著林榮棠對自己也有意思,她覺得自己終於要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可是現在,她突然意識到,無論以後她怎麼努力,在林榮棠那裡,她都沒辦法和冬麥比了。
這個世上怎麼有一個人,就是能輕鬆擁有你所沒有的,哪怕是離婚了,那男人竟然也惦記著她,憑什麼?
她正愣在那裡,猛地一回神,就看到那邊鬧騰起來,眼看著冬麥拎著棍子就要打林榮棠,她嚇了一跳,趕緊過去幫忙,她是怎麼都不能讓林榮棠出事的!
人真出啥事,她不是白折騰嗎?!
第35章 冬麥的憤怒
陸靖安和孫紅霞一起,總算是把冬麥攔下了,孫紅霞護著林榮棠,陸靖安擋住了冬麥。
那邊林榮棠劫後餘生,白著臉:「冬麥,你就這麼恨我,我說得不是實話嗎?」
冬麥捏著棍子,她看到林榮棠,只覺得作嘔,這種厭惡感讓她的手都在顫抖。
她是不能明白,自己不能生,兩個人過得不好,離了,就算他惱恨自己哥哥揍他,他也揍啊,揍回來啊,怎麼滿腦子都是這種下三濫的主意,看到自己和別人搞對象,恨不得趕緊攪和黃了。
他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自己不能生的事直接往外說,要嚷嚷得滿大街都知道。
剛才等著看電影的人,已經有不少聽到動靜出來了,大家都在看熱鬧,議論紛紛,冬麥甚至聽到有人指指點點地說。
「就那個女的,看著挺招人的,竟然不能生。」
「嘖嘖嘖,白瞎了,能生,那不是白瞎?」
「她還跑來看電影,這是和誰搞對象呢?」
那些話語像潮水一樣融入腦中,她咬咬牙,瞪了林榮棠一眼後,轉身就跑了。
可是無論她怎麼跑,剛才那些話依然在她腦子裡迴蕩,怎麼都驅逐不走,她的心臟好像被無形的手緊緊扼住,她呼吸困難,四肢顫抖到幾乎不聽使喚。
她頹敗地蹲在了一處牆角,有些年代的牆上殘留著用白石灰刷著的殘破標語,她緊貼著牆壁,渾身冰冷。
林榮棠的那些話,就是一根根鋼針,刺進她的大腦,讓她頭疼欲裂,她覺得自己要死了,但是憤怒又從心底瀰漫,蔓延到全身,血液逆流,她恨得牙齒打戰。
她想起來隔壁村有個寡婦,夏天澆水看水泵的時候,和一個男人好上,被人家發現了,從此後,那個寡婦被人家議論,被人家欺負,隨便一個貓啊狗啊仿佛都能踩上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