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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樣子,像一隻倔強的小獸。
沈烈平靜地看著她:「我不能看著你們這樣繼續打下去。」
冬麥眼裡便有些發潮,她並不願意承認,當沈烈和自己說那些話的時候,她會覺得,沈烈是一個英雄,一個從天而降會拯救自己的英雄。
她並沒有回應沈烈什麼,但她心裡深處,還是對沈烈有了一種莫名的依賴。
可是現在她明白了,沈烈就是這樣坦蕩公正的一個人,他之所以那麼對自己,並不是因為他是自己的英雄,而是因為他正直善良,他急公好義,他對任何一個受到欺凌的人都會這樣!
就像孫紅霞說的,她對姑娘家笑,笑起來讓人心動,可他不止對一個女人笑啊,他對所有的女人都笑。
人家從來沒承諾過自己什麼,可是冬麥心裡卻湧起憤怒,那種自作多情,被欺騙了的憤怒。
她瞪著沈烈:「我就想讓我哥打他,就想打,你說得那麼好聽,你別攔著啊,還是說你要幫著林榮棠一起打我哥!」
她攥了攥拳頭:「我和你拼了!」
她身子孱弱纖細,甚至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此時卻像一隻被激怒的貓,張牙舞爪,好像下一刻會向他撲過來。
江春耕看到了,怒了,抬手指著沈烈的鼻子:「姓沈的你幹嘛,你欺負我妹妹?」
說著江春耕便一拳頭揍過來,沈烈沒動,硬生生地扛了這一拳頭。
身形紋絲不動。
江春耕冷笑,知道自己遇上了硬茬,又是一拳頭過去,這次,卻被沈烈劈手捉住了手腕,就這麼死死地攥在了哪裡。
江春耕的手被鉗制住,想動,竟然根本動不了。
江春耕怒了:「姓沈的,你仗著會功夫你這是要打是吧?你以為老子怕你了,來,看老子揍不死你!」
江秋收和村里其他幾個見狀也都圍過來,那邊王秀菊和林寶堂卻趁機拖起了林榮棠,周圍村里人趕緊護住,算是把林榮棠給救下來了。
冬麥見自己哥哥的手腕竟然被沈烈捉住,頓時氣炸了,她撲過去,撕打沈烈,拳打腳踢:「你放開我哥,你放開我哥,你憑什麼多管閒事,你算是什麼東西!你打我哥,我打你!」
冬麥撲上去打,只覺得沈烈的身體真是硬,硬得像石頭,她打了幾下,反而自己手疼得厲害,疼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她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張嘴咬過去,白生生的牙咬上了沈烈的胳膊。
沈烈垂眸看過去,便看到女人濕潤的眸子抬起來,裡面燒著一簇火苗,正憤怒地瞪著自己。
紅潤潤的小嘴,呲著白生生的牙,咬住了自己的胳膊。
他沒有動,甚至沒有把她揮開的意思,氣息粗重,喉結滾動,他沉默地望著她。
冬麥卻覺得,這是挑釁,她倔強地回瞪。
江春耕不忍心讓自己妹妹上,大吼一聲:「冬麥,讓開,看我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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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鬧一場後,村支書總算帶著人來了,一擁而上,先把這架給攔下了。
江春耕在沈烈手底下沒吃什麼虧,但是也沒討多少便宜,人家沈烈在部隊裡摸爬滾打出來的,身上帶功夫,想打人家,抽冷子打一拳行,可正面打根本討不了便宜。
當然沈烈也沒有要打人的意思,他只是躲和攔。
然而這更讓江春耕惱怒了,他覺得自己受到了鄙視和羞辱,他是寧願對方放開來痛快地和他打一架。
松山村村支書過來後,先攔下了這場混戰,之後又開始講理,把王秀菊林寶堂都叫來了,還叫來了幾個圍觀的村民。
江春耕的意思是,林家欺負自己妹妹,林榮棠還打了自己妹妹,離婚就離婚,但打人這個事,自己為妹妹出頭撐腰,這是娘家人該幹的事。
王二嬸把冬麥拉到一旁,讓冬麥給她看了,確實掐過,問林榮棠,林榮棠也承認了。
於是大家勸了一番,意思是就這麼著吧,再說了,冬麥確實是不能生孩子,離婚是正常的,只不過打人不對,但你們也打回來了。
最後終於說定了,不打了,大家和平離婚,江春耕帶著人搬東西,但是不能砸壞人家林家自己的東西,林家人也不能故意攔著。
王秀菊不服氣:「憑什麼,冬麥不能生孩子,耽誤了我們家,害得我抱不上孫子,他們還把我兒子打成那樣,就這麼算了?不行,我要他們賠錢,嫁妝也不能拉走!」
說著,看向沈烈:「沈烈,你說是吧,榮棠現在被他們打了,這都靠你了!」
王秀菊看出來了,這個時候能說上話的就是沈烈了,會幫著自己的只有沈烈了。
誰知道沈烈淡淡地道:「伯母,剛才我攔著,是怕榮棠哥真出什麼事,現在沒事了,嫁妝財產的事,我也管不著,還是聽王支書的。」
沈烈這麼一撤,王秀菊就有些慌了,王支書嚴肅地道:「那就這麼辦吧。」
不然呢,還能怎麼著,不讓人家拉嫁妝,人家肯定不干,因為打人的事鬧騰起來,無非就是拉去派出所關兩天,最後還不是放出來?
萬事逃不過一個家事,女的離婚,一家子鬧騰起來,大小舅子跑來把男人打一頓,這不是常有的?
不打架的那是沒大小舅子!
因為這個送派出所,那不是笑話嗎?
上面遵紀守法是一套,可農村人,大家還認個俗理,自然有一套活法,誰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