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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娘其實都是很好的人了,如果一般人家,說不定早把她趕出去了。」
「嗯,我爹人老實,品性好,我娘平時也是挺潑的人,但是遇到這種事,也是顧忌著嫂子因為流產傷了身子,覺得這時候離婚沒人情味。」
「你們一家子感情都挺好的,你小時候,你爹娘哥哥都特別疼你吧?」
彭天銘提起這個,冬麥便笑嘆了聲:「那是當然了,家裡兩個哥哥,就我這麼一個女兒,我父母對我都挺好的,我哥也一直護著我,我以前出嫁,父母給我準備的嫁妝特別好,比村里一般姑娘出嫁都好。」
彭天銘聽著話里意思,便明白了,心想這還能不是親生的嘛?蘇聞州未免想得太多了,農村重男輕女的多,如果是收養的,一般人還真不至於這麼用心,而且聽這話里語氣,冬麥和家裡人感情都特別好,收養的不可能這麼親近。
不過她還是試探著道:「你長得挺好看的,我那時候見了,乍一看還以為是首都來的呢,別說不像農村的,連咱陵城都出不了幾個你這樣的,伯父伯母想必都是挺優秀的吧?」
冬麥點頭:「我爹娘其實都特別好,我家祖上就是做魚湯麵的,做了好幾代了,以前還挺有名氣的,聽說還曾經當過御廚。」
彭天銘這麼一說,再沒懷疑了,人家家裡還挺有些淵源的,這樣人家,祖上估計娶過好看的,傳下來後代子孫相貌好,也不奇怪了。
彭天銘想想冬麥哥哥的事:「其實你也不用犯愁,咱們這一代人,婚姻不幸福也挺正常,大部分結婚都是湊合著,沒想過太多,像你和你前夫,無非就是到時間了該結婚了相親就結婚,誰了解誰?所以這不就離了嗎?離了後,你和沈烈在一起,這才是真正地有了了解結婚,才獲得幸福。你哥哥這個情況,在農村我估計挺普遍的,我聽你這意思,這日子估計也過不下去了,熬一陣就好了,你哥哥既然這麼優秀,他一時受了打擊想不開,但早晚想明白,振作起來,不就行了。」
冬麥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還是擔心:「誰知道什麼時候振作起來呢,萬一就這麼不振作起來,多讓人操心,他現在每天喝酒喝個稀爛!」
彭天銘:「那就是閒的了,如果吃不上飯了,你看他還喝酒不?他雖然受了打擊,難受,但是你爹娘還有你也在替他擔心啊,你哥哥如果一直這樣,那就是沒責任心,你們也該好好教育他。」
冬麥心裡一窒,心想是這樣嗎?可她哥哥遭遇這些,這日子她也替他難受,真是不忍心再逼他了。
彭天銘:「你們可以讓他出來打工幹活,自力更生,要不然一個大男人,成天喝個稀爛讓老娘養著算什麼本事?你哥這種,就是欠教育,欠收拾!」
冬麥覺得彭天銘說得有道理,只是人心裡感情的事,哪能那麼簡單粗暴,畢竟一些細微的感受和痛苦,那些怎麼都無法排解的,也只有自己家裡人才能體會和心疼了。
但是……讓哥哥有點事做,給他一個目標,這倒是個辦法。
彭天銘出主意:「我這裡正缺人,不是什麼技術活,就是賣力氣的,你可以把他送來啊,我給他開工資,不過他得在這裡干苦力。」
說到這裡,彭天銘冷笑一聲:「我這個人很苛刻的,到時候讓他干苦力,讓他忙得一天到晚沒閒工夫想別的,看他還能喝酒不?」
彭天銘說得挺狠,可冬麥動心了。
離開老家,換一個環境,沒準原來的痛苦就能減淡一些,至於嫂子那裡,她看不到哥哥,還能鬧騰啥,回頭不離婚,也沒人搭理她了。
她忙道:「行,那我回去和我娘商量下,如果可以就讓我哥過來你這裡幹活!」
彭天銘:「沒問題!」
一時她又嘆道:「其實這人哪,總會遇到這種事那種事,難過有個屁用,站起來往前看是正經,你看看我,這不是鬧著要離婚嗎?那就離好了。」
冬麥其實之前都不好意思問她的事,不過她現在這麼說,也就順嘴問起來。
彭天銘倒是也不瞞著:「當時我爹被關起來了,我日子過得不好,被人家欺負,他挺厲害的,能護著我,他也貪圖我年輕美貌,我們就結婚了,結婚後,他時不時想打我,我也就打他,我們鬧騰著,要離婚,不過一直沒離成,之後我就有了我們家胖妞。」
冬麥不懂:「既然要離婚,那怎麼還有了孩子?有了孩子,不是更多一層牽絆?」
彭天銘神情頓了頓:「那時候年輕,稀里糊塗的,也不懂,反正就懷孕了,當時想過打胎,又怕出事,就稀里糊塗生下來了。」
她嘆了口氣:「其實我說你哥說得頭頭是道,我自己那時候也是拎不清,一直想離婚,拖沓著,鬧到現在,我爹出來,我們家重新起來了,人家反而不想給我離婚了。不過好在我們家也不至於怕他,現在慢慢來吧,大不了賠一筆錢,趕緊把他撇清了是正經!我們家胖妞,以後我就告訴她爹已經死了,不讓她見那個混蛋玩意兒!」
冬麥聽了,想起自己之前,便也沒說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風格,一些事,也說不上對或者錯,畢竟年輕時候不懂,也沒有人教怎麼做,憑著自己的直覺做事,把日子過得稀里糊塗,最後又憑著直覺從泥坑裡奮力爬出來,跌跌撞撞的,熬著也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