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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剛撿到的。」明決淡淡答道。
雲落影搖著頭,嘖了一聲,問道:「您說我怎麼就撿不到呢?」
明決沒說話,將爐子底下的紅蓮火催得更大了些,然後將手裡的觀音骨給扔了進去。
雲落影在一邊提醒明決道:「我這爐子雖好,恐怕也是受不住這紅蓮火的。」
「無礙。」
那爐子表面明明已經出現了裂紋,卻是在靈力的加持下,一直保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穩定的狀態中,雲落影盯著通紅的爐子看了一會兒也意識了這一點,點了點頭,有些學到了,尊上不愧是尊上。
觀音骨和無相骨一時半會兒煉不成型,明決留著靈氣護住爐子,然後便拿出紙筆,低頭畫了起來,雲落影之前見過他畫了把長劍,這怎麼又畫了起來,對之前畫的不滿意了?
他問道:「您在畫什麼呢?」
見明決不回答自己,雲落影乾脆上前一步,伸長了脖子偷看,只見那白紙上畫了好幾支步搖的圖樣,一支比一支華麗貴重。
「您這……」雲落影重重嘆了一口氣,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您這什麼時候研究起這個東西了?」而且還畫的像模像樣的,就很離譜。
明決沒有回答雲落影的問題,他把最後一筆畫完,滿意地點點頭,向雲落影問道:「你那裡有洛妃石嗎?」
洛妃石是一種修真界比較稀少的寶石,但也沒稀少到觀音骨無相骨這種程度,大大小小的宗門裡應該都有些的,天辰宗的庫房裡應當也有,只是這個時候再往天辰宗跑一趟實在沒必要。
洛妃石這個東西沒什麼用,就是好看,能夠根據四周的顏色而變換顏色,一般是用來給女修做首飾,做法衣的,前些年的時候明決還拿著這玩意兒做了件衣服,穿上之後不需要動用靈力就可以直接隱身,不過對修真者沒什麼用處,他扔給雲落影,讓他賣了去,聽雲落影說,似乎還賣了個挺高的價錢,不過明決那時候孤家寡人,不需要養家餬口,賣了也就賣了,賣得的靈石他一個都沒要。
雲落影大概明白明決要洛妃石是做什麼用的,真想不到這位尊上有一天為了討好姑娘能這樣費盡心機,他點了點頭,向明決問道:「您需要嗎?我馬上拿給您。」
明決毫不客氣地點頭,雲落影回了趟明月樓,拿了整整一盒的洛妃石送到明決的眼前,明決挑了幾塊,細細打磨。
雲落影在一邊坐下,他越來越想知道將明決變成這個樣子的姑娘到底是長得什麼樣子?
天將亮時,明決和往常一樣從海上離開,雲落影望著明決離開的背影,搖頭嘆了一聲,尊上這麼夜不歸宿,要是被抓到了,一時半會兒可說不清了。
說不定到時候還要請自己過去作證,想到這裡,雲落影不禁有些期待他們尊上被抓包了。
天空泛起魚肚白,一輪紅日從海平面上緩緩升起,金色的陽光鋪滿粼粼的海面,照射著這世間萬象,雲落影回到明月樓不久後,就有屬下進來向他稟告說:「樓主,少樓主想要去白雲城。」
「讓他去吧,」雲落影頓了一下,又吩咐說,「給他多帶兩個人,」
「是樓主。」
屬下默默退下,雲落影抬手撐著自己的腦袋,懶洋洋地坐在長塌上,他倒是想要看一看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太陽高高升起,雲落影想起慘死在玄武城中的妻子,想起自己那個連一面都沒有見到就丟失了,至今不知是生是死的孩子,他閉上眼睛,身體往後靠了靠,巨大陰影將他的身體漸漸都吞噬。
許久以後,雲落影從椅子上站起身,重新回到金色的曦光中,無數細小的塵埃在這溫暖的光亮中緩慢的浮游。
他得查查最近修真界都有什麼新鮮事,有沒有跟漂亮女修有關的,明月樓的屬下們聽說了這事,還以為如今少樓主回來了,這位明月樓的樓主終於走出那段陰影,想要再重新追尋幸福了。
礙於明決留下的話,雲落影不能透露明決成親了的事,而且這種事越解釋越容易讓人多想,最後只能這麼委委屈屈地給認了。
其實如果不是雲落影在打聽八卦的時候更傾向於往輩分高活得久的女修方向打聽,明月樓的下屬們會更傾向於他是想給他們的少樓主找個道侶,但云落影覺得明決不應當會是那種會和太小的孩子們搞出感情的人。
應該吧。
第二天早上,喬挽月帶著明決在白雲城中閒逛,她幾年沒來,這裡的風土人情倒是沒變,街上人來人往,吵吵鬧鬧,充滿了煙火氣。
街道兩側賣吃的、賣用的、賣玩的,還有修士支了一個攤子給人算卦,不過生意不大好,好半天也沒個客人來光顧。
明決回頭看了一眼在發呆的喬挽月,催促她說:「付錢啊挽月。」
喬挽月回過神兒來,看明決的手中拿了好幾支被做成水果模樣的糖果,她從荷包里摸出塊靈石,遞給老闆,白雲城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就是在這裡只能以靈石來交易。
老闆接過靈石,稀奇地看著他們兩個,平日裡他看到男女出來約會,要麼是各自花各自的錢,要麼是男子付錢的,這男子花姑娘的錢,還這麼理直氣壯,老闆是今日第一次見到,有點本事。
對上老闆驚訝的目光,喬挽月無奈地笑笑,將裝著靈石的荷包塞到了明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