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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整個修真界竟是誰也不知道這位尊上是叫明決。
這種話傳出去,不知道得笑掉多少道友的大牙。
他從前若是不那麼好面子,親自到尊上面前問一問,他也就能早些知道同他家小姑娘成親的這個明決是誰了。
雲落影或許是在對自己進行更加深入的反省了,他不再開口,房間陷入一片沉默,炎犴依舊蹲在窗台上面,張大嘴巴打著哈欠,然後閉上了眼睛,圓圓的腦袋耷拉下來,馬上就要睡過去的樣子。
明決突然站起身,窗台上面昏昏欲睡的炎犴聽到聲音嚇了一跳,直接掉了下來,它抖了抖身上的毛,仰頭看向明決,這老狗一驚一乍的,它還以為是喬挽月回來了。
雲落影向明決問道:「尊上,怎麼了?」
「有魔氣,」明決側頭看了一眼自己右邊的肩膀,然後輕輕道,「他們在我的身上做了標記。」
雲落影面露疑惑,問道:「標記?什麼標記?」
明決收回目光,淡淡說道:「大概是想要將我擄走吧。」
雲落影:「……」
他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估計是那些魔修要用明決來威脅喬挽月,他輕嘆了一口氣,感慨說:「那我只能說一句,祝他們好運吧。」
明決放出神識,整座客棧都籠罩在他的神識之下,這裡的任何一花一木皆在他的監視之中,這些魔修們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將他抓到手,對此明決不僅不擔心,還挺期待,他對雲落影道:「等會兒如果我真被這些魔修們給擄走了,不用急著去找我,我正好去看看這些魔族在做什麼把戲,將他們一網打盡。」
明決被抓走,雲落影當然不會著急,該著急的應該是那些魔修們,可問題不僅在這裡,他無奈道:「挽月肯定不會不管您的呀!」
明決道:「等會兒我與她說清楚。」
此時,雲落影也感受到那些魔氣的逼近,他覺得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問明決道:「要是來不及了呢?」
見明決不說話,雲落影挑挑眉,向他問道:「要不我到時候跟她說他們抓的是天辰宗的尊上?不用管您了?」
明決覺得雲落影這話說的不懷好意,這樣的話,他娘子說不定要直接回了玉京城,再也不管他。
明決道:「若是來不及了,你想辦法讓她去長留山去,那裡有暮族歷任族長留下的傳承。」
「啊?」雲落影一臉茫然地看著明決,向他問道,「這事我怎麼一點不知道?」
怎麼說他也是上一任暮族族長的夫君,這麼大的事好像從來沒有聽人同他提起過。
明決並沒有回答雲落影的問題。
雲落影嘖了一聲,對明決道:「都這個時候了尊上您怎麼還跟我藏小秘密呢?您再這樣我就不保證我會不會不小心在挽月的面前說漏嘴了。」
「此事說來話長。」
雲落影在凳子上坐下,托著下巴靜靜等著他們尊上說一說這話到底有多長,結果發現他們尊上不出聲了。
「尊上,您這樣話說到一半不太好吧,我這——」他話說到此,突然發現明決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溫柔起來,他輕聲對雲落影說:「挽月回來了。」
隨著明決的話音落下,喬挽月推開門,她站在門口,見雲落影與明決在房間裡一站一坐,她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來迴轉了一圈,然後笑了起來,問道:「你們互相認識了嗎?」
雲落影點點頭,他從來沒這麼深刻地認識過他們這位尊上。
「認識了,」明決眼中的笑意更深,他對喬挽月說,「我應該叫這位雲樓主岳父,對嗎?」
雲落影動了動唇,如果不是喬挽月在這裡看著,他都想伸手把自己的兩隻耳朵給捂住。
他們尊上是怎麼把這兩個字輕易給說出來的?雲落影曾經以為,在圖山山腹中聽著丁兆喊的那一串岳父已經夠讓他受不了了,原來還能有更讓他崩潰的岳父。
一聲岳父,一生岳父。
雲落影沒忍住打了個哆嗦,不過好在這兩者之間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就比如丁兆叫完之後他只覺得噁心,他們尊上這麼一叫,他就還能回味一下。
喬挽月走到明決的身邊坐下來,看了雲落影一眼,向他問道:「您怎麼這個表情啊?」
明決握住喬挽月的手,對喬挽月說:「岳父可能是覺得太驚喜了吧。」
這一刻的雲落影突然間膨脹,他叫自己一聲岳父,這四捨五入這位尊上相當於是叫了自己一聲爹,他可太牛逼了。
喬挽月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她抬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的明決,好奇地向雲落影問道:「那個天辰宗的道友們說明決長得有些像天闕峰上的那位尊上,很像嗎?」
雲落影抬頭看著明決,笑了一聲,這哪裡能說像啊,這得說一模一樣。
只是這話該讓他如何去說,他這剛剛把自己家的小姑娘找回來,就要幫著尊上一起騙小姑娘,他這個良心很是不安,總覺得今天要是做夢,他家夫人肯定會過來將他給臭罵一頓。
不對,就眼下這個情況……笑死,根本睡不著。
雲落影不好回答,他對明決使了個眼色,希望他們尊上能夠早日坦白,不要連累了自己。
房間中一時陷入奇怪的沉寂之中,喬挽月看向雲落影,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