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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兒也沒有想到喬挽月會這麼快將這兩件事聯想起來,她裝傻道:「喬家主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只是此時她的演技委實算不得高明,讓人一眼就能看穿,喬挽月也不禁懷疑起來,這樣的一個女子究竟是怎麼把段輕舟騙得團團轉的,難不成自己是將天賦送與碑靈,而段輕舟把智商給交出去了?
喬挽月直直地看著程雪兒,沒有說話,那目光逼得程雪兒不敢對視,她垂下眸,看著腳下映著水光的小小水窪。
段輕舟上前一步,擋在程雪兒的面前,對喬挽月說:「明決他不是沒事嗎?」
段輕舟的話音落下,明決捂著嘴,發出一兩聲壓抑至極的咳嗽,他鬆開手,低頭看去,掌心赫然是一點鮮紅的血,喬挽月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扶住他,焦急問他:「你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是說自己沒事的嗎?」
明決安慰喬挽月說:「我真沒事,大概剛才被嚇到了。」
喬挽月拿著潔白的帕子將他嘴角的血擦乾淨,生氣道:「還說沒事,你都多久沒有咳血了?」
炎犴老老實實蹲在明決的肩膀上,它歪著腦袋有些困惑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這麼多年不見,明決老狗變化還挺大的呀,不過以它不多的經驗來看,這個時候應該有人要倒霉了,但倒霉的這個人不是自己,炎犴就很開心。
「挽月別生氣了,」明決手裡握著帕子,抬頭看向程雪兒,輕輕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了這位程姑娘和段公子,讓你們二位想要取了我的性命,若是在從前,你們要了我這條性命其實也沒什麼,可現在我想要好好活著,陪著挽月,我以為段公子從前與挽月還是好友,不會願意見到挽月傷心的,看來並不是這樣。」
明決說著竟是笑了起來,他握住喬挽月的手,看著段輕舟那張表情稱得上非常難看的臉,繼續道:「此前我還因為這件事有些自卑,原是我多想了。」
炎犴盯著明決這張臉瞧了又瞧,明決竟然也能自卑了,真是笑死它了!明決要是需要自卑,那這整個修真界也沒有誰好意思抬著頭走了。
段輕舟的嘴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他並沒有想要明決的性命,只是程雪兒是怎麼想的他就不得而知了,他選擇站在程雪兒這邊,此時也無法出口反駁明決這番話。
他從前與喬挽月是好友嗎?
大概是吧。
段輕舟終於開了口,他向喬挽月問道:「那喬家主想怎麼樣?」
喬挽月道:「我想知道程姑娘究竟為何要對明決出手?不要跟我說只是想試探明決能不能修煉這種話,我不相信。」
程雪兒做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秦凡在喬家能夠好過一些罷了,但是這些話她怎麼可能會對喬挽月說,不僅他們不會相信,還會白白連累秦凡,程雪兒打定主意不開口,反正段輕舟會護住自己。
段輕舟確實要護著她,只憑著在霜天境中程雪兒對他的那份恩情,他就必須要護著她。
只是,現在段輕舟終於開始有些懷疑,那份恩情真的存在嗎?
喬挽月的修為多年不曾精進了,可程雪兒仍舊不是她的對手,這樣的人真的能將他們從霜天境的陰陽坑中救出來嗎?
段輕舟想要努力回憶關於霜天境中的一切,然而此時卻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他的腦袋像是被針扎一般,尖銳的疼痛一直刺入顱骨深處。
喬挽月看著段輕舟的臉上露出幾近猙獰的表情,有些疑惑地蹙起眉頭,段輕舟這不是在碰瓷吧?幾年不見他還會這麼一手?自己剛才可還什麼都沒做。
程雪兒上前了一步,她抬起手,手掌落在段輕舟的頭頂,簌簌的白色流光從她的指尖抖落,段輕舟的表情緩和了許多,至少看起來沒有剛才那麼痛苦了。
喬挽月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二位,等到段輕舟的情況差不多完全穩定,喬挽月手中一道白光向著程雪兒射去,段輕舟來不及阻擋,只聽程雪兒發出一聲悽慘地哀叫,連連後退兩步,差點摔在地上。
段輕舟連忙上前檢查,喬挽月不知用的什麼法子,竟是直接斷了程雪兒胳膊上的經脈。
「今日我只廢了你兩臂上的經脈,」喬挽月面色冷淡,她警告程雪兒說,「若是你再對明決出手,我必取你性命。」
如果這話喬挽月是在之前說出來的,恐怕在場的幾人中沒有誰會當真的,然而現在他們卻明白,喬挽月確實可以說到做到。
這位喬家的小家主如今雖修為不太行,卻也不是任何人都能上來踩上一腳的。
現在程雪兒的傷勢看著嚴重,段輕舟若是願意給她醫治,一兩個月就能完全恢復,可惜今日沒能從程雪兒的口中問出她的真實意圖。
喬挽月轉身帶著明決從巷子中離開,秦凡看了程雪兒一眼,目光中帶著一絲隱秘的擔憂,可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跟在了喬挽月的後面,隨他們一起離開。
段輕舟忽然叫住喬挽月,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透著絲疲倦,對她說:「喬家主,我有話想要同你說,是與霜天境有關的。」
喬挽月算了一下時間,身邊的明決捂著嘴咳嗽起來,他的臉色比之剛才更蒼白了不少,喬挽月一邊輕輕拍打著明決的後背,一邊回段輕舟道:「段道友,今天我沒有時間,改日吧。」
段輕舟動了動唇,將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又全咽了回去,這些年來,他其實一直很抗拒去想霜天境中的種種,也不想再見到喬挽月,他為心魔所困,所以很多事他們兩人一直沒有機會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