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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光長老搖搖手,對城主說:「沒事,等我緩一緩,緩一緩就好了。」
城主還是不大放心,伸手扶著他一起下樓,到了酒樓門口,兩人將要分開時,文光長老道:「對了,等會兒你若是看到了小喬家主,記得跟她說一聲,她夫君的經脈我差不多已經想到辦法恢復了。」
城主笑起來,誇他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不是……」文光長老一臉無奈嘆了一口氣,他動了動唇,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後說了句算了,這也不是他有辦法,是他們尊上要求他必須有辦法。
「差不多一個月之內應該就能恢復好了,等小喬家主有時間,讓他們來城主府里,我給明公子——」說到這裡,文光的聲音猛地頓住,他改口說,「算了,等明日我講完學,我親自去白雲客棧一趟。」
城主不明白文光長老的態度為何如此奇怪,他抬頭望著遠方連綿起伏的山脈,那方向正是天辰宗的所在,想起天辰宗,不免就要想到那位尊上,城主忽然感嘆說:「說起來,尊上他老人家已經好多年沒有從天闕峰上下來了吧?不知道我這輩子能否有幸見到尊上一面。」
他說完後就等著文光長老來附和自己一下,結果一直沒有等到他開口,城主轉過頭,看到文光長老正看著自己,表情十分的一言難盡,城主向文光長老問道:「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沒什麼,」文光長老抬起手,在城主的肩膀上重重地一拍,對他說,「只要你活得夠長,就什麼都能見到了。」
城主心想這是什麼見了鬼的回答,他還沒開口問,就聽到文光長老又道:「還有就是,以後最好不要叫尊上他老人家。」
城主不明所以:「這有什麼問題嗎?」
文光長老往小廣場中央看去,越過重重的人群,目光著落在明決寬大的袖子上,文光長老很有感觸道:「尊上現在應該不會喜歡有人這樣叫他吧。」
城主追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文光長老拒絕回答:「別問了,你不會想要知道的。」
說完,他轉身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城主站在原地,文光他自己什麼都不說,怎麼知道自己不會想知道的。
有什麼是他堂堂白雲城的城主還不配知道的嗎!
微風輕輕拂過,枯黃的葉子乘著秋風像是三兩隻翩躚的蝴蝶從空中飛過,喬挽月同明決將這些小法器的使用方法都說的差不多了,明決手中把玩著那些法器,喬挽月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望著仍在練習的弟子們。
程雪兒對玄鶴派掌門講的那些東西都不敢興趣,也不想跟段輕舟組隊練習這些手段,她從那些夢中得到了很多一些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機緣,自認為已經有了足夠保護好自己的能力,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著秦凡的方向。
段輕舟並不介意,與宋致兩人組了隊,稍微練了下,就停下手,兩個人幾乎是在同時抬頭看向不遠處靠在明決肩膀上的喬挽月。
宋致覺得自己的心裡還沒有那麼難受,畢竟喬挽月就算不和明決在一起,也同自己沒有關係,不過現在與段輕舟同樣也沒了關係,他提醒段輕舟道:「別看了兄弟。」
段輕舟收回目光,淡淡道:「我沒看。」
宋致嗤笑了一聲,他連他看什麼都沒說,段輕舟就否認了。
宋致莫名同情地抬起手拍了拍段輕舟的肩膀,他本來以為段輕舟是為了程雪兒才退了與喬挽月的婚事,現在看起來好像並不是這樣,他搞不清楚他的這個兄弟的腦子裡都裝的是什麼。
如今,都已經結束了,自己做的決定,後果也要自己承擔。
宋致有時會遺憾自己沒能在喬挽月被段輕舟退親後去玉京城找她,但也不會為這些事耿耿於懷,如今他們各自有了自己的道路,更應該著眼於未來。
段輕舟收了法器,就地坐了下來,宋致垂頭看著他的頭頂,除了嘆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程雪兒依舊直勾勾地看著對面的秦凡,見他耐心地教導著一位喬家的弟子,她心裡像是裝了一個腐爛的蘋果,為什麼自己不是秦凡的那位師兄,她也好希望秦凡能夠這樣待自己。
不過也幸好秦凡是找了個男弟子組隊,不然的話程雪兒現在只會更加難受。
秦凡太好了,是她黑暗生命中唯一的光,那些遇見秦凡的夢是在她痛苦日子裡唯一的安慰,為了得到這束光,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她不允許有任何人想要傷害到秦凡,也不希望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得到他。
而首先她要做的,就是將秦凡身邊的那位最不穩定最危險的因素明決給解決掉。
她本以為自己將那封信送到了城主府,城主應該重視起來,結果喬挽月和明決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連一聲爭吵都沒有,她不相信他們在收到自己的那封信後會無動於衷坐視不理,明明昨天講學大會結束後,城主還將喬挽月和明決都叫進了城主府,可最後又放了他們離開。
程雪兒不知道他們間都發生了什麼,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找個機會同秦凡見上一面,讓他意識到明決這個人的危險性,最好是願意從喬家離開。
所以等今日的講學大會結束以後,程雪兒並沒有隨著段輕舟一起離開,等到喬挽月帶著明決先回去後,她向秦凡的方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