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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心中有些不安,他不知道明天再來找喬挽月時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或許他會被直接逐出喬家。
以他現在的天賦和修為,即使離開喬家也不會過得太差,但是他已經不想離開這裡了。
秦凡從地上站起身,他看到明決對著自己笑了一下,他看不懂明決笑中的含義,此時他也沒有心情再去分析這些無用的東西,他只想知道喬挽月究竟打算怎麼處置自己。
是他為一時的痛快做了不該做的事,他討厭明決,卻沒有想過要明決的性命,他那時應該向程雪兒詢問得更仔細些才是。
待到秦凡從房間中離開後,「挽月打算怎麼做?」
「還沒想好。」喬挽月有些頭疼地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秦凡或許如他所說他只是想要試試明決是否能夠修煉,並不希望他真的出什麼事,但是他對明決的惡意是實實在在的,從前還只是一些小打小鬧,這回直接與外人勾結在一起,喬挽月必須要慎重考慮一下這樣的人究竟還合不合適留在喬家。
「秦凡這也算是殘害同門了,按照喬家的戒律,造成嚴重後果的弟子應該逐出喬家。」
明決今日在石塔中倒是沒有受傷,只是受了些驚嚇,但喬挽月覺得秦凡的罪責要更嚴重一些。
「算了吧,左右我也沒什麼事,挽月就放過他這一次吧,」明決寬和地笑笑,對喬挽月說,「畢竟我們是一起來到喬家的,我看著他也比看喬家其他的弟子要稍微親近些,如果秦凡因為我被趕出了喬家,我心裡也不好受,我看他這次大概是真心悔過了,挽月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喬挽月抿了抿唇,沉默了許久,最後對明決說:「你就是心太軟了。」
明決握住她的手,笑了笑,沒有說話,他想把秦凡留在喬家,好看看這個青年的身上到底還有什麼古怪的東西。
炎犴聽著喬挽月對明決的形容,瞪著一雙碧綠的大眼睛看著她,腦袋上緩緩爬出一個疑問的小人,這個小姑娘剛才那句心太軟是對明決說的嗎?
這年紀輕輕的怎麼就瞎了呢?
但是再一想,這也不能怪這個小姑娘,實在是明決這個人太能裝了。
世人啊,總是容易被表象給迷惑雙眼。
最終喬挽月點點頭,對明決道:「那他若是真的誠心悔改了,等回到玉京城去,讓他去空色境面壁三日。」
「如果以後他還對你出手,那喬家也不要這樣的弟子。」
如果她無法重振喬家往日的輝煌,那麼她至少希望喬家的這些弟子在喬家過得安穩,他們不需要心思太多太雜的人。
「這樣也好,」明決輕輕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微微的疑惑,他對喬挽月說:「我覺得我都是為了秦凡好,但他好像一直對我有誤解,以後有機會我再與他好好聊聊吧。」
喬挽月也很贊同明決這話,每次秦凡來挑釁說各種刺耳的話,或者是故意欺負明決,明決除了把自己氣得病懨懨外從來沒有出手對秦凡做些什麼,他不僅沒在自己面前告過秦凡的狀,有時候還會出言維護他,秦凡怎麼就這麼不喜歡明決呢。
喬挽月實在想不明白,她嘆道:「但願他自己能想清楚吧。」
夜色愈加的濃重,銀白的月亮隱匿在層雲之後,喬挽月幫明決檢查了一下身體,確定他沒有受其他外傷,才扶著他走到床邊坐下。
她給炎犴用墊子和竹籃做了一個小窩,炎犴躺進去,還挺舒服的,喬挽月伸手在它覆滿白毛的肚子上摸了摸,她回頭向明決問道:「它要吃什麼?」
明決看了眼炎犴,對喬挽月說:「吃蘑菇吧。」
炎犴:「……」
這是什麼?這是殺獸誅心啊!
它喵嗚了一聲表示抗議,也不知道喬挽月能不能聽懂,至少沒真給它弄來一盤蘑菇來,而是下了樓,不久後端來一小碗牛乳上來。
雖然不是它最喜歡的人肉,但好歹不是蘑菇,這麼多年來它終於能換個口味,天知道它剛才跟著喬挽月他們回來的時候,路上看個樹葉子都差點吃下去了。
它喜歡死這個姑娘了!
床簾被微風吹動,下面綴著的淺色流蘇輕輕搖擺,清冷的月光灑落進來,程雪兒躺在床上,雖然她的雙臂得到了即使的救治,但此時仍在隱隱作痛,她根本沒想到喬挽月當著段輕舟的面竟然會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她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卻也沒辦法不去恨喬挽月。
房間中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將石塔拿了出來,正要檢查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手中的石塔在瞬間破碎,化為一灘白色的齏粉,落在她的掌中。
程雪兒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那塔中鎮壓的凶獸呢?它現在又在哪裡?難不成隨著這座石塔一起消失了?
程雪兒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可她現在也實在沒辦法去幫秦凡了。
該死的喬挽月,她不是修為不行的嗎?程雪兒自從做了那個夢得到了許多機緣後,向來自負自己修為要比同齡之人高出許多,今日竟然會被喬挽月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這是程雪兒從來都不曾想到的,在她的印象里,喬挽月應該是一個不學無術偷奸耍滑,喜歡走歪門邪道的紈絝子弟。
事實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巴掌。
翌日早上,明決先下了樓,喬挽月正在客棧的後院裡給喬家弟子們增強思想道德方面的教育,炎犴蹲在桌子上面,笑得前仰後合:「你知道我剛才聽見他們叫你什麼了嗎?他們叫你小白臉!小白臉!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