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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覺得老鐵這毛病大了去了。
不過他既然不願意坦誠相告,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秦凡便也沒有追問下去。
大堂里的客官們還在為說書先生剛才講的故事爭論不休,大部分的客官都認為這純屬是無稽之談,不過也有一大早上剛從外地回來的百姓,他們前不久在路上也聽聞了這個消息,覺得……也有可能是真的。
畢竟夜路走的多了,說不定就見鬼了呢。
說書先生手裡拿著醒木在桌子上拍個不停,堅持自己說的千真萬確,他有特殊的消息渠道,明月樓知道嗎?這些消息都是從明月樓那裡買來,他們可以懷疑他個人的人品問題,但是不能懷疑明月樓里傳出消息的真實性。
喬挽月側頭看了雲落影一眼,雲落影乾笑了一下。
喬挽月十分佩服,怪不得雲樓主能夠將自己的明月樓經營到今天的規模,這真是什麼錢都敢賺,什麼人的錢都不放過。
聽到明月樓這三個字,大堂里的客官們也不像剛才那樣堅定了,一般人也不敢隨意敗壞明月樓的名聲,傳說中明月樓無處不在,說不定白天干說了明月樓的壞話,晚上就有明月樓的人去來找他們。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有一部分客官在堅持自己,搖著頭說我不信我不信。
喬挽月覺得有些吵,到櫃檯那裡結算了房錢,出門去了,走出好遠,還能聽到這些人在爭論天闕峰上的那位到底是不是他們喬家的小白臉。
喬挽月現在總算是明白修真界的各種八卦消息為什麼能夠傳的這麼快,原來是有明月樓的人摻和在裡面,這件事想想倒也非常合理,明月樓本來就是靠著販賣消息發家的。
秦凡跟在眾人的身後,他以為今日出來是要繼續探查那個許二狗的消息,卻眼見著他們一同出了城去,疑惑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鮮胡。」喬挽月道。
「鮮胡?」秦凡在修真界這麼多年,都沒聽說過這個地方,不過為了自己的面子著想,他並沒有在喬挽月的面前透露出這一點,他只是開口向喬挽月問道:「家主去鮮胡做什麼?」
「找人。」喬挽月意簡言駭道。
秦凡順著喬挽月的話問道:「有那個許二狗的下落了?」
喬挽月答道:「顧延釗。」
秦凡一頭霧水,他們連許二狗都不知道在哪裡,現在這個顧延釗又是什麼人?這到底是要幹嘛?
眾人踏上飛劍,向五采城西南方向的鮮胡出發,老鐵這些年一直待在五采城裡,不會御劍,就由秦凡帶著他,這位老鐵可比之前秦凡帶過的那位恐高的師兄好多了,就是問題也多了一些,見了什麼東西都覺得稀奇,要刨根問底地好好探究探究。
不過秦凡素日就有點好為人師的毛病,所以面對老鐵的各種奇怪問題,他大多都盡心回答了,這一路上秦凡與老鐵的關係是越來越好,最後兩個人乾脆以兄弟相稱。
老鐵大概是在空中飛得太久,他作為一個在陸地上生長的植物,離開土地太久,腦子會有些不清醒,就對秦凡說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秦凡:「……」
好的,他現在明白這位老鐵今天在客棧大堂的時候為什麼一聽那說書的先生說了明決的身份,就直接暈了過去。
秦凡拍拍老鐵的肩膀,安慰他說:「沒關係,你這其實也不算什麼,當年我在喬家的時候,天天罵他小白臉。」
秦凡說這話的時候偷偷抬頭往明決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沒有理會自己,才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位尊上也算是大人有大量,不跟他這種皮皮蝦計較。
秦凡想到這裡,突然間意識到不對啊,自己當時在喬家的時候即便不知道這位尊上的身份,也沒少被他整。
秦凡與老鐵兩人對視了一眼,一時間不免生出了些許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複雜感情。
對於不能修煉的凡人來說,鮮胡與五采城之間的確是隔了一段非常遙遠的距離,他們快馬加鞭不吃不喝不睡覺也得跑個五天五夜,還不一定能到那裡去,而對於修士來說就容易很多,不過半日的工夫,他們就來到了當年東洲的邊境開明。
在東洲還在的時候,開明還不叫開明,而是被叫做雍城,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斑駁的高大城牆不知經歷了多少風吹日曬,殘破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開明城中百姓們穿著厚厚的棉衣,坐在街道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守城的士兵身著鎧甲,挺直地站立在城牆之上,眺望向遠方。
遠方一座座沙丘矗立,如同無數寂寞的墳塋,而在這些連綿的沙丘的另一側,就是當年鮮胡人生活的地方,後來天災來臨,鮮胡人不得不去尋找其他適宜居住的地方,然而數百年過去,他們仍舊沒能找到另一方適宜的水土。
喬挽月等人從飛劍上面跳下來,老鐵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這裡的氣候環境人文習俗與五采城有很大的不同,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女孩子手裡拿著棒子追著好幾個男孩打。
老鐵忍不住笑了一聲,覺得還挺有意思的,他將周圍的景物都看了一圈,最後盯著城門口的一座石碑發呆。
這石碑能有一人高,樣子普普通通,像是從某座山上滾落下的原石,被遺落在了此處,石碑上刻了不少的文字,但大多都是無知孩童的隨意塗鴉,沒什麼可探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