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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掌門只得控制自己的眼神別再往明決的那個方向飄了。
當天色暗下,一天的講學結束以後,喬挽月打算帶著明決返回白雲客棧,仍站在廣場中央的那位玄鶴派掌門卻突然開口叫住她:「那個小喬家主啊,你等一等。」
喬挽月停下腳步,抬起頭疑惑地看著這位掌門,向他問道:「前輩叫我有什麼事?」
這位掌門笑了笑,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他對喬挽月解釋說:「那個我找你倒是沒什麼事,主要是文光長老聽說了你的事,想要看看你的這位夫君的經脈,也許有辦法能儘快幫他恢復,現在文光長老正在城主府等著你們呢。」
喬挽月有些猶豫,可城主不知從哪裡也走了過來,勸著喬挽月帶明決去給文光長老看一看。
喬挽月確實不好拒絕,只好與明決一起向著城主府走去,明決見走在自己身邊的喬挽月面色似乎有些沉重,拉著她的手,問她:「怎麼了?」
喬挽月道:「我只是不明白,文光長老為什麼會突然想要幫你?」
「或許是城主幫忙找的文光長老,」明決安慰喬挽月說,「挽月不必擔心,能早點將我經脈修復好,這是好事啊。」
喬挽月沒說話,只緊緊握著明決的手,她總覺得這件事並不像明決說的這樣簡單,即便城主要讓文光長老幫明決看一下他的經脈情況,也應該事先同自己說一聲的。
他們究竟是為什麼想要見明決?是因為那天晚上在巷子裡的事嗎?
到了城主府後,城主讓喬挽月與明決現在大廳里坐下,叫下人們上了茶水和點心,對喬挽月說:「你們稍等下,文光長老應該很快就來了。」
喬挽月嗯了一聲,握著明決的手,但願那位文光長老過來只是為了看明決的經脈。
文光長老聽說明決已經來了,當即放下手中的文章,披上外衣向著主院這邊趕來。
他其實心中也十分好奇這位背影有些像他們尊上的青年究竟是長得什麼模樣,不過既然能夠忽悠那喬家的小家主同他成親,想來長得也不會太差。
文光長老縮地成寸,很快過來,他踏進主院中,微微抬起下巴,端出一副前輩高人應有的姿態,神色平靜,面沉如水,寬大的衣袖飄飄若仙。
大廳中的燈火明亮,文光長老剛一進來,城主走上前來,將他往屏風後面引去,文光長老身上淡漠,從頭到腳都彰顯著風輕雲淡吾乃高人八個大字,讓人不免感嘆這不愧是從天辰宗來的。
他來到屏風的後面,花鳥的影子透過屏風映在腳下淺色的地毯上,暖黃色的燈光如同輕紗一般籠罩在大廳內的桌椅上,四周的下人靜靜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文光長老心中已經做好安排,等下該怎樣不動聲色地檢查明決的根骨,怎麼用話術引誘他露出破綻,然而當他抬起頭時,看到不遠處與喬挽月站在一起的明決的一瞬間,文光長老整個人直接傻住,像是有一道天雷,向著他的天靈蓋上直直就劈了過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臉色略微有些發白,嘴唇抖動,好半天都沒有動作。
那相貌,那身姿,那氣質,等一下,氣質好像有點不太對,但這些夠了,這不就活脫脫他們的尊上嗎!
雖然文光長老在天辰宗上其實也有好些年沒見過他們尊上了,但是他們尊上的音容笑貌——呸!他們尊上的五官容貌已經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深處,絕對不會忘記的!
身邊的城主見他突然間像是被人給抽去了魂魄一般,忙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關切地問他:「文光長老,你這是怎麼了?」
文光長老眨眨眼睛,他們尊上仍舊站在他的面前,這不是他的幻覺,文光長老語氣有些僵硬,又有些虛浮地說:「……我覺得我可能沒大睡醒。」
城主皺著眉頭問他:「你昨天晚上不是在院子裡打坐了一晚上嗎?什麼時候睡覺了?」
「我也不知道,」文光長老感覺自己現在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不遠處的明決已經隨著喬挽月一起向他走過來。
文光長老聲音低低地問道:「可我既然沒有睡覺,為什麼感覺自己在做夢呢?」
可以從聲音中聽出來,他現在確實是挺疑惑的。
「你這到底怎麼了?」城主一頭霧水地看著文光,這哪有一點天辰宗長老該有的樣子!
城主重重咳嗽一聲,見文光長老此時好像回了點神兒,便想出口化解剛才那無聲的尷尬。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小喬家主喬挽月,」城主笑著道,「這位便是挽月的夫君,明決公子。」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在文光長老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提醒他這位老朋友別忘了他今天來是要做什麼的。
文光長老張開嘴,城主以為他終於要恢復正常了,卻見他直接倒吸一口涼氣,那樣子好像下一刻就要昏厥過去似的。
城主:「……」
文光他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文光長老也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了?他為什麼會在白雲城的城主府里看到他們的尊上?為什麼白君澤會指著他們尊上,對他說這是喬家那個小家主的夫君!
這天底下背影相似者有倒是常見,但是如果連長相都一模一樣,要還說這兩個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可真是出了鬼了。
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尊上有什麼同胞兄弟,當然了,他也從來沒聽說過他們尊上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