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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觸到眼前這點星光,他們就能從這裡找到生路,喬挽月回頭看了一眼,猶豫道:「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沒有。」明決微笑著說。
第100章
「是嗎?」喬挽月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她的目光從身後這些男人們的身上掠過,而後問道,「我們是不是把秦凡給忘在裡面了?」
「是嗎?」明決依舊是笑著說,「這也不是重要的事。」
喬挽月:「……」
她忽然間覺得,之前明決針對秦凡可能不是什麼他對自己的設定,而是天性使然。
「將他留在這裡不好吧。」喬挽月轉過身,秦凡怎麼說也是喬家的弟子。
明決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好,他肯定能自己出來的。」
喬挽月看向明決不說話,明決與她對視了一眼,無奈道:「好吧。」
喬挽月抬步要去尋找秦凡的下落,明決拉著她的袖子,對她道:「不必去找,我來吧。」
喬挽月嗯了一聲,沒有推辭,明決的神識瞬間籠罩在整個空間當中,所有的山脈河流,所有龜裂的土地,還有那些在黑暗中不住地哀嚎的亡靈們,在這片神識籠罩之下,無所遁形。
明決收了神識,對喬挽月說:「他應該已經從這裡出去了。」
喬挽月將信將疑地看他,問道:「真的?」
明決笑道:「我騙你做什麼?」
喬挽月嘖了一聲,沒說話,明決卻好像已經從喬挽月那些沒有說出口的話中聽到了一絲嘲諷。
他輕輕咳了一聲,對喬挽月說:「以後不騙你了。」
喬挽月沒有說話,顧延釗抱胸,津津有味地看著他們,他在這裡困了許多年,能看到的除了那些痛苦的幻象,就只有鮮胡的那些亡靈,顧延釗覺得他們變成亡靈以後太醜了,多看一眼都會傷到的眼睛,現在總算能看點新鮮的玩意兒了,有點意思。
明決側頭看了顧延釗一眼,而後伸出手,掌心赫然一塊環形的白色玉佩,他開口對顧延釗道:「你現在沒辦法出去,先附到這塊玉佩當中吧。」
顧延釗也非常痛快,化作一道流光進到這玉佩裡面,明決將玉佩握在掌心,對喬挽月點了下頭,道:「走吧。」
夜涼如水,清冷的月光落滿天眼泉中,像是在這水面上凝出一層薄薄的冰來。
鮮胡的巫祝們都站在天眼泉附近,餘下的鮮胡人也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靜默地站在這些巫祝們的身後,兩隻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那水面,他們不敢想像喬挽月等人若是失敗了他們鮮胡將會面臨怎麼樣的未來,或許他們再也沒有未來了。
白袍巫祝說了長長的一段話來安撫這些鮮胡人,只是這些話並沒有太大的用處,類似的話鮮胡人已經聽得太多太多,已經聽得麻木了,這些年來他們在這片沙洲艱難的求生,日子雖然難熬,但是看看自己身邊的親朋好友,再看一看伊和大人留下的這灣天眼泉,好像也還過得下去。
因為這些人的插手,他們好像連這點微小的快樂都要失去了。
他們歡迎每一個遠道而來的客人,卻不歡迎這些即將要給他們帶來災難的客人們。
「水下好像有響動。」有人壓低了聲音說,生怕從水下鑽出來的會是那個傳說中的怪物,會尋著聲音將他們殺死。
一道黑影在水面上緩慢地遊動,眾人緊張地看著這一幕,緊緊握住手中的兵器,只聽嘩啦一聲水花濺起的聲音,秦凡從天眼泉鑽了出來。
他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烏黑的長髮像是水藻一般覆在他的臉龐上,那些鮮胡人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搞了他們八輩祖宗的仇人,秦凡嚇得差點沒掉頭再回到水下。
他穩了穩心神,大概知道是他們救下祭品的事被這些鮮胡人給發現了,他的眼珠轉了轉,喬挽月等人並不在這附近,不知道是去了哪裡。
白袍巫祝沉聲向秦凡問道:「都解決了嗎?」
他的聲音平靜到極點,要仔細去聽,才能從中聽出一絲的緊張與期盼來。
雖然不知道這些鮮胡人要對自己做什麼,但多半不會有什麼好事,秦凡的眼睛往後瞄去,身後不見任何人的蹤影,他們家主現在到底哪裡去了?不會是已經遭了這些鮮胡人的毒手吧?應該不會的,就是這些人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夠喬挽月一劍揮的。
看著秦凡這副模樣,白袍巫祝的心一沉,他向秦凡問道:「你為何不說話?」
這一次他的聲音比之剛才要冷上許多,秦凡的直覺向來非常準確,他覺得自己要是不給他們一個能說得過去的回答,多半得被暴打一頓,不過現在這種情況,要僅僅是被打一頓那都算是好的了,他也不是打不過他們,可他是修煉者,不好對這些凡人出手,秦凡的眼珠在眼眶裡轉來轉去,顧左右而言他道:「啊……這個……我在下面沒有找到你們說的怪物,不過倒是聽到有人唱歌,還挺好聽的,要不我唱給你們聽聽,也許你們聽了之後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暴躁了?」
秦凡嗶嗶完,發現根本沒有人理會他,他們的眼睛中透著凶光,如果不是顧及秦凡現在正在當年伊和大人帶領他們挖掘的天眼泉中,恐怕已經將手裡的各種兵刃插到他的身上,將他給大卸八塊。
秦凡也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已經是非常不妙了,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你們不想聽啊,不想聽就不聽吧,我覺得這水下可能沒有怪物,一切都只是你們自己嚇唬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