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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到銀面人站在那裡,她哪裡還敢上前,心中同秦凡說著抱歉,是不是因為自己這樣亂來,所以他才要錯過這些原本屬於他的寶貝。
程雪兒捂著胸口,心臟像是被放在了油鍋里,正面反面來來回回地煎炸,她從來到修真界後就一直想要幫秦凡做點什麼,可最後的結果卻是什麼也沒有做成,反而總是在拖累他。
銀面人突然轉過頭,向著她藏匿的方向看過來,程雪兒連忙將自己隱藏起來,她躲在土丘後面,背對著眾人,她敢肯定銀面人已經發現自己,不知為何竟然沒有動作,或許是不屑對自己出手吧。
程雪兒心中嘆著氣,在夢裡那個將段輕舟等人救下的白衣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所以她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冒充他,然而現實卻是給了她重重的一個巴掌。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此前一直依著夢中所見的種種來行事,如今知道那些夢也不一定完全都是真的,對自己的未來突然迷茫起來。
霜天境中的這場雨終於有停下的跡象,頭頂厚厚的雲層正在緩慢散開,金色的日光從縫隙中灑下,一道飛虹跨過陰陽坑的上方,淺淺的螢光在四周流轉。
石碑上喬挽月化作的那抹白光被紅光完全包裹住,眾人見狀,忍不住驚呼出聲。
銀面人靜靜看著石碑上面的兩個光點,似乎一點不擔心喬挽月接下來的處境,他只道:「不急。」
眾位道友至今也不清楚喬挽月與這個銀面人間的關係,不過既然喬挽月這樣信任對方,或許他們也不用太擔心。
大概過了能有一刻鐘的時間,眼前這座石碑的上半部分轟的一聲碎裂,紅光與白光交織成一束盛大的光柱,直直衝向了雲霄,眾人仰起頭,看著天幕,在這片巨大的光亮當中,他們總算隱約可以看到喬挽月的身影了。
良久後,光束散去,喬挽月單膝跪在石碑前面,而那一抹屬於碑靈的紅光則是沒入了破碎的石碑當中。
銀面人走到喬挽月的身邊,將她從地上扶起來,輕聲問她:「怎麼樣?」
「很好,」喬挽月看著腳下石碑的碎片,將嘴角的血跡擦去,抬頭對銀面人笑著說,「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好過了。」
「你受傷了。」銀面人道。
「小傷,不礙事的。」喬挽月從靈物袋中取出玉瓶,倒出幾粒丹藥給自己服下,丹田中涌動的靈氣立即平息許多。
銀面人垂眸看她,半張著唇,似有話要說,最後卻只是化作一聲輕嘆。
四周一片寂靜,好一會兒才又響起碑靈的聲音,那聲音有些破碎,眾人聽了好長時間才聽明白。
它一直在重複同一句話,為什麼會這樣……
像是在問喬挽月,又像是在問它自己。
賀行覺得自己已經有所領悟,於是上前一步,回答碑靈說:「不努力修煉,只有天賦又有什麼用呢?要不我給你說說傷仲永的故事吧?」
碑靈聽著賀行在自己面前叭叭地說個不停,現在特別痛恨自己這麼多年都沒有長出一張嘴來,要是長了嘴,定然要噴這個傻子一臉的口水,傷個屁的傷仲永,他知道個錘子。
碑靈越聽越氣,雖然它剛才敗在了喬挽月的手上,但這霜天境裡它還是說的算的,一片烏雲飄到了賀行的腦袋上面,當頭就是一頓澆。
道友們見到賀行狼狽的樣子紛紛笑了起來,喬挽月也忍不住笑出聲來,然而下一瞬她的臉色微變。
銀面人察覺到她的異樣,對她微微頷首。
喬挽月盤膝坐下,閉上雙眼。
其他道友們剛才聽到喬挽月受了點小傷,又見她自己吃了藥,以為沒事了,現在看到她突然開始打坐,擔心她哪裡不舒服,也不管賀行了,紛紛圍過來,有些擔心地銀面人問道:「前輩,喬家主身上的傷嚴重嗎?」
「不嚴重,」銀面人帶著笑意道,「她是要突破了。」
眾位道友這才放了心,也為喬挽月高興,這麼多年過去,她總算能夠突破。
只是這次喬挽月突破用的時間也太長了些,他們從天黑等到天亮,又從天亮等到天黑,道友們不禁懷疑起來,喬挽月是不是太長時間沒有突破過,所以在這方面有些生疏。
見喬挽月確實沒什麼事,附近也沒有遇見其他的危險,道友們無聊地打起哈欠來,更有甚者還從靈物袋裡拿出一套麻將,開始搓麻。
還有膽子大的邀請銀面人過來跟他們一起搓,銀面人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麻將,輕笑了一聲,竟是真的坐了過來,不久之後,這幫小道友們輸得差不多就剩下身上的一件衣服了。
道友們震驚地看著銀面人,萬萬沒想到,雀神竟然就在他們中間!
宋致並沒有加入到搓麻的隊伍當中,他能夠感知到程雪兒就在這附近,只是還沒想好找到程雪兒後將她怎麼處置,他側頭看了眼身邊的段輕舟,本想問問他有什麼打算,然看著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到了嘴邊話也問不出來了。
賀行輸了兩把後就早早地退出這場遊戲,他靠著身後的木樁坐在來,看了一眼仍在打坐突破的喬挽月,又轉過頭盯著段輕舟看了半天,身邊的道友碰了碰他的胳膊,向他問道:「你在看什麼呢?」
賀行收回目光,向自己身邊的道友問道:「既然陰陽坑裡的事都弄明白了,段輕舟怎麼看起來跟喬挽月好像這麼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