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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就像故事中說的那樣,伊和大人是天神來到人間,將希望帶給我們。」
白袍巫祝靜靜地聽著老巫祝們說著那些久遠的關於伊和的故事,外面鮮胡人壓抑的哭泣聲在風中散開,他們不知道明天天亮時將要迎來怎樣的結果。
圖桑將自己的兩個孩子哄睡,對著風輕輕哼唱起一首很老的情歌。
另一重空間當中,喬挽月等人在黑暗中緩慢的前進,他們走在一片漆黑的曠野之中,四周什麼也沒有,喬挽月說:「我好像有些能感應到一絲顧延釗的氣息。」
雲落影道:「那個小巫祝說的都是真的了?」
「不好說,」喬挽月微微蹙起眉頭,她雖然在這裡感應到了那個暮族魂靈,但對方的情況好像並不是很好,應該弄不出那麼大的動靜來。
看了看前後左右,都不見秦凡的身影,他只是比他們提前下水了那麼一小會兒,怎麼連個人都找不見了,喬挽月開口問道:「秦凡呢?」
明決回答喬挽月說:「不必擔心他,他應該會有自己的機緣。」
明決的話音剛落下,只見遠方亮起一片火光,像是一條起舞的火龍,廝殺聲震天響起。
「這是……」雲落影往前走了兩步,站在土丘上面,眺望著遠處廝殺在一起的士兵們,火光映在殘破的城牆上面,旗幟隨風飄揚,雲落影觀察四周的地形,猶豫道,「這是從前的開明?」
「不對,不是開明,」喬挽月望著遠處的人群,道,「是十里坡。」
當年顧延釗率領的三萬東洲將士就是在這個地方中了鮮胡的埋伏,死傷大半,他們現在所看到的或許便是當年的場景了。
「我想過去看看。」喬挽月道。
「去吧。」明決道。
他們穿梭在這座橫屍遍野的十里坡上,那些士兵們完全看不到喬挽月等人,他們大都殺紅了眼,神情猙獰,目光呆滯,刀劍砍在自己的身上似乎都感覺不到疼,他們已經在一場場戰爭中麻木。
一具具屍體倒在喬挽月的面前,鮮紅的血將這裡的土地染得一片鮮紅,他們從這裡經過,身上卻沒有染到一絲的血跡。
這樣激戰了整整一夜,東洲三萬將士越戰越勇,鮮胡人不停地撤退,東洲的所有將士都相信這場戰爭東洲必然會勝利,一切都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在千軍萬馬之中,有人白馬銀鞍,颯沓而來,銀槍紅纓,向半空一揮,在四周瀰漫的煙火中劃出一道凜冽的光。
他的臉上滿是塵土與血污,幾乎看不見原本的模樣,東洲的將士們見到他來,士氣更加振奮,將那些鮮胡人殺得節節敗退。
雲落影看著這個小將軍道:「那是顧延釗?」
如果老鐵在這裡,他應該能一眼就認出對方來,可是老鐵不在,不過好在喬挽月與這個人同是暮族,即使眼前可能只是一道幻象,依舊能感應出,喬挽月點頭說:「對。」
顧延釗身穿一件銀色的鎧甲,銀槍攜著颯颯風聲,他追上那些逃竄的鮮胡人,長.槍掃過,鮮胡人倒下一片。
即便對十里坡的地形已經是非常熟悉,不過這個時候顧延釗謹慎起見,並沒有帶著士兵追上去,他們鳴金收兵,清理戰場,他們以為用不了幾日,就能把這些鮮胡人給打怕,讓他們再也不敢到東洲放肆。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在第二日到來的時候,天色昏昏,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霧靄,滾石與暴雪在十里坡上肆虐,那時本是夏天,十里坡的氣候又向來和暖,將士們根本沒有棉衣禦寒,他們點起火堆,立刻被狂風吹滅,而鮮胡人又在這個時候突襲他們,他們凍得手腳發麻,根本沒有力氣去抵抗。
顧延釗看著身邊的同伴一個個成為鮮胡人的刀下亡魂,也有僥倖活下來的,被鮮胡人俘虜,包括他自己,他們就這樣被帶去了鮮胡。
東洲三萬將士,最後竟是無一能從十里坡回到東洲去。
鮮胡王非常欣賞顧延釗,他們鮮胡雖然人口不少,也有些東洲沒有的能人異士,但是能夠領兵打仗的將領實在沒有一個靠譜的,如果能夠將顧延釗攬入麾下,對他們攻打東洲是一個非常大的助力,只不過從前他們也從東洲抓了不少的將士,他們個個都是硬骨頭,不管是用榮華富貴來誘惑,還是以嚴刑拷打來威脅,願意屈服的卻寥寥無幾。
喬挽月等人隨著他們一同來到鮮胡的王城中,十里坡上後來發生的一切太詭異了,明明還是盛夏,究竟是哪裡來的狂風與暴雪?
以及他們眼前看到的這一幕幕又是因為什麼存在的。
顧延釗被囚禁在鮮胡王宮外面的一座小鐵屋裡,每天都會有鮮胡的官員過來勸降他,除了剛到鮮胡的那一日,顧延釗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能吃能喝,比起其他那些要死要活的東洲將士可聽話多了,鮮胡的官員們都覺得勸降他勝利在望。
除了這些官員們,每天來看顧延釗的還有一個女孩,她趴在窗口,只遠遠地看著他,若是被顧延釗察覺,就趕緊遠遠地跑開。
這是鮮胡王的小女兒,素來有鮮胡的第一美人之稱,她長得確實好看,人也很可愛,當她明白顧延釗此時傷害不了自己後,就試著同顧延釗交談。
顧延釗這些年沒少帶兵同鮮胡打仗,多少也懂一些鮮胡語,沒事的時候他與鮮胡的這位小公主閒聊起來,這位小公主嘰嘰喳喳的像是一隻林中的小鳥,她好奇東洲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與鮮胡有哪裡不同,也好奇東洲的人長得真的像故事裡那樣奇怪嗎,顧延釗招待這位小公主的時候,可比他見鮮胡的那些官員們要有耐心多了,他說了許多東洲的故事,惹得這位小公主甚至跟鮮胡王提出,要去東洲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