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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兩年都在閉關,對外面的事不太了解,但前兩日在客棧的時候也聽說了喬挽月這些年修為一直都沒有突破過,既然如此,那她是怎麼輕而易舉地將這些異獸給擊殺的,自己剛才手忙腳亂了好半天也不得章法,賀行十分困惑,那他這個關難不成是白閉了?
當年在霜天境的時候,喬挽月手持渡雪劍擋在他們前面,那時候賀行在後面看著她,就想著自己有一日也能成為這樣的人,剛才他還以為終於有機會站在喬挽月的面前,沒想到最後還是白高興一場。
喬挽月是真的沒有突破過嗎?這讓自己情何以堪。
賀行轉頭看了看在場的其他道友們,發現在他們對上異獸的時候也沒有特別的遊刃有餘,賀行這才稍稍找回了一點平衡,握緊手中的長劍,轉身沖向另一側的異獸。
隨著雲朗一起前來的劍修們看著這些小道友們自己都能應付,便沒跟著出手,只專心護著雲朗,防止他出了意外。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噁心的東西?」宋致剛才一時不察,差點被這種黝黑的異獸咬到,猩紅的舌頭貼在他手背上的滑膩感讓他久久不能徹底放下,宋致如今只想從趕緊從霜天境中這個鬼地方出去,他要給自己好好洗個澡。
上一次他們來的時候,好像沒見過這種異獸,幾年不見,這裡還能孕育出新物種了,確實讓宋致挺驚訝的。
段輕舟一邊得料理衝過來的異獸們,一邊還需要保護程雪兒不受到傷害,他前段時間因回憶陰陽坑中的那些往事,心脈受損,此時稍有些力不從心,好在宋致及時過來,幫他分擔了一些。
宋致看了一眼躲在段輕舟身後的程雪兒,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即便現在程雪兒雙臂上的經脈確實被喬挽月所毀,但也不至於一點忙都幫不上,這麼廢物真是能把他們這麼多人從陰陽坑中救出來麼,他記得她至少在三千玄境裡的時候對秦凡還有點用處。
宋致收回目光,但願段輕舟沒有將程雪兒的事同其他的道友們說起來,不然的話他們不僅要懷疑段輕舟的眼光,肯定還要懷疑他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這些黝黑的如同鬼影一般的異獸好似殺不盡一般,殺了一頭,又有兩頭從四周的荊棘叢里鑽了出來,有道友嘗試想要將四周的荊棘叢劈開,結果他們劈得越快,那些荊棘反而是生長更多了。
「用火!快用火!」躲在段輕舟身後的程雪兒高聲對著人群喊道,她剛剛回憶了一下自己夢中見到的關於霜天境中的一切,總算想起些有用的東西。
銀白的渡雪劍划過路邊的石塊,劍尖上生出一連串的星火,喬挽月伸出手,以靈力將這道火光彈到了樹叢中,樹叢猛地燃燒起來,只是隨後從底下生出更多的濃密枝葉,要將那火光盡數都壓制下去,喬挽月從靈物袋中取出了幾壺烈酒,全部都澆了上去,火焰猛地竄高許多,新生的枝葉不敢靠前,很快就萎靡了下去,漸漸枯死在樹叢底下的白霜上,成了一灘灰燼。
四面的樹叢很快也被波及,燃起熊熊大火,異獸們被困在火中,隨著四周溫度升高,它們的身體就好像是冰做的一樣,開始慢慢地融化,包括地上的那些屍體,很快都消失不見了,也再沒有新的異獸從樹叢中跳出來了。
等了約有半個時辰,這片詭異的荊棘叢全部被燒盡,這條路重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宋致五官幾乎皺成一團,低頭看著自己剛剛被那些異獸用舌頭舔過的袖子,噁心得恨不得當場把身上的衣服都給脫下來,不過顧忌到有這麼多道友在這裡看著,他只能拿著劍把那片沾了異獸口水的袖子直接給削了去,道友們看到這一幕齊齊嚯了一聲,還有人拍拍巴掌,稱讚了一句好活。
宋致完全不想說話,他當初怎麼就認識了這麼多的狐朋狗友。
宋致本想從附近收集些白霜化為水流,將自己的雙手再好好清洗一遍,結果又有道友說那白霜說不定也是異獸的口水化的,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可他說的實在太噁心了,宋致只能悻悻放棄這個打算。
最後是喬挽月扔了一罈子酒給他,他用酒水沖洗了一遍,心理上才感覺好了一些,他問道:「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段輕舟道:「是月狗,之前我們在陰陽坑中見過的。」
他說完又想起在場的大多數人都不記得他們在陰陽坑中究竟發生過什麼了,果然見著他們一個個露出疑惑的表情,好像在問他有這事嗎?
段輕舟索性閉上了嘴,不再說話,沉默地沿著眼前的這條路繼續向前走去,剛才他們遇見的這些月狗是從前沒有遇過的,接下來的路上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跟在段輕舟身後的程雪兒這時突然開了口,同這些道友們介紹起月狗這種異獸,天狗吞月後因無法將其中的力量全部消化,最後爆體而亡,它的肉身碎片隕落到霜天境中,化為月狗,好食人,懼烈火,時常隱匿於黑暗之中,而每逢月圓之夜,便是它們實力最強盛之時。
所以也幸好他們來的時間沒那麼巧,最近月亮都不大圓。
宋致盯著程雪兒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程雪兒也就在這個時候還有點高人的樣子,讓他勉強能相信一下當年確實是她將他們從陰陽坑中救出來的。
走在最前面的喬挽月突然停下了腳步,她抬頭往前方望去,只見一銀面人站在路中央,身穿一襲白色交領廣袖長袍,外面罩了件半袖的竹色外袍,他甫一出現,霜天境中熹微的光亮好似全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下擺處精緻的竹葉暗紋隨著微風微微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