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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辰宗的其他弟子同樣很震驚,想想又覺得理所當然,他們尊上把小白臉扮得如此深入人心,幾乎整個修真界都知道了,現在是應該重點保護。
許舸猶豫了一下,他找到柳三,對柳三道:「夜裡寂寞,師父,要不弟子也留下來陪您?」
這哪裡是想要陪自己,這分明是饞他們尊上。
柳三冷聲問他:「你門規都抄完了嗎?」
許舸此時理不直氣也壯,挺著胸膛道:「沒有。」
「沒抄完還不快去抄!」
許舸苦著一張臉道:「師父,我這都快能倒著背下來了,您可饒了徒弟我吧。」
柳三擺擺手道:「那你就跟著你季師伯出去。」
這也總比被困在屋裡頭懸樑錐刺股地抄門規好,而且說不定還能從喬家主的口中打聽出一些關於他們尊上的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不過說起來,他們尊上成親這件事,在修真界就已經夠不為人知了。
弟子們都離開後,柳三回了房間中,明決正坐在桌子旁邊,低頭擺弄著喬挽月臨走時留給他的那幾件法器,柳三問道:「尊上,您不跟著去看看嗎?」
明決道:「等一會兒再過去。」
柳三又問:「尊上在這圖山城可有看出什麼問題來?」
明決將手中的法器輕輕放下,轉過頭去,緊閉的窗戶猛地一下被推開,明決淡淡道:「萬魔窟里的那幾個不太老實了。」
當年修真界有一則傳言說,這世上有一處仙境,修士若是能夠到那裡修煉個三五百年,不用渡劫便可直接飛升成仙,從此便可以永生不死,天外之境任其遨遊,而暮族的消失也不是向他們說的隱居起來,而是舉族飛升。
明決聽著這些傳聞只覺得好笑,暮族如今隱居的那處秘境還是當年他幫著找到的,他都不知道那裡還能幫人飛升,這群人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
那時候也有人出來澄清說暮族並沒有飛升,只是找了個地方藏起來,然而眾人並不相信,越是說沒有這事,他們就越認為這是在掩蓋真相。
暮族因為自身血肉有奇效,經常被魔修與妖修覬覦,再加上天道也有意覆滅暮族,所以他們的處境十分艱難,明決念及長留山一戰中暮族死傷大半,損失慘重,特意為他們選了一處隱世之境,以避開天道的針對。
雲落影的妻子作為上一任暮族的族長,她從隱居之地入世,與天道抗衡,最終身隕在玄武宮當中,這其中是否有天道在插手明決還不確定,而她與雲落影的孩子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不過即便那個孩子還活在這個世上,天道也不會容她太久,雲落影現在默認雲朗是那個孩子,未嘗沒有想要欺騙天道的意思,只是這種手段應當沒什麼作用。
當年長留山一戰過後,那幾個在修真界裡蹦躂的最厲害的整天嚷嚷著要找到暮族的魔修,直接被明決打入塵緣界的萬魔窟當中,於是其他的魔族也不敢再嗶嗶了,這才消停了好多年,也或許是這些年明決不怎麼在修真界出現,才讓這些魔族與妖族都快忘了這修真界還有這麼一位祖宗,開始蠢蠢欲動,想要群魔亂舞。
柳三問道:「尊上您是否要去萬魔窟看看?」
明決道:「暫時用不著本座出手。」
雲落影如今也來到了圖山城,為了查清楚當年的真相,他不會任由那些魔修胡來,說不定到時候他還會到萬魔窟親自去看一眼。
雖不知道明決是想將事情都推到雲落影的身上,但是他一說這話,柳三便明白萬魔窟的那些個東西不足為懼,應道:「是。」
喬挽月隨著天辰宗的弟子們一起趕赴塵緣界的邊緣,黑暗中的圖山城像是一頭巨大的怪獸,將步入薄霧中魔修與妖修一個個都吞沒,夜空中的那輪月亮漸漸隱藏到雲層後面,整個圖山城陷入一片更濃重的夜色當中。
他們走到半路時,塵緣界邊界出的法陣已經消失不見,向那邊的天際望去,黑黝黝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仿佛一切都已經結束。
弟子開口向季沉問道:「師父,現在我們還過去嗎?」
季沉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過頭,向跟在後面的喬挽月問道:「喬家主怎麼想?」
喬挽月抿了抿唇,她現在,道:「我想過去看一眼。」
「好,」季沉點點頭,道,「那就過去吧。」
喬挽月受寵若驚,這位季沉長老未免也太好說話,太給自己面子了吧,她現在越來越好奇,明決長得究竟是有多像他們那位尊上。
一行人踏入漸漸被夜色所吞沒,客棧中的明決站起身,先是給自己換了一身衣服,隨後把那張面具戴到自己的臉上。
柳三微微皺著眉頭,道:「尊上您這?」
明決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柳三哎了一聲,他明白明決是想去幫那位小喬家主一把,還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身份,柳三嘆著氣道:「您說您這是何苦呢?」
明決沒說話,柳三大著膽子感嘆說:「您現在這樣騙喬家主有意思嗎?」
當然沒什麼意思,問題是這個坑是他一開始挖下來的,後來越挖越深,等到他想要出去的時候,結果發現不僅出不去了,之前放在頭頂的石頭,也都噼里啪啦地砸在他的身上,這滋味沒法說。
柳三不懂明決為什麼總不願意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給喬家主聽,難道他還打算有一天拋下喬家主,怕喬家主追到他們天辰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