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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挽月想起自己頭上的這支步搖,接下來的講學大會上她應當用不到這個,既然已經認了主,離她遠近都能為她所用,她給了明決幾樣護身的寶貝,可總是不放心,還想將他護得更加周全些。
她心中一動,拉著明決的手,把他拽到梳妝檯前面,對他說:「坐下,我給你梳頭。」
明決不明所以,但還是聽了喬挽月的話,乖乖在凳子上由著喬挽月來,喬挽月在玉京城的時候便經常給他梳頭,現在自然也能夠梳得像模像樣了。
將他的頭髮梳好以後,喬挽月將自己髮髻上的步搖摘了下來,將它改了個樣子,成了一支尋常的簪子,她把它戴在明決的頭上。
明決從鏡子中看到喬挽月的動作,回過頭欲言又止地看著喬挽月,喬挽月把他頭頂的發冠正了正,笑著對他說:「這是我給你的,你要每日都戴著。」
若是再發生上次明決被劫持的事,她也可以催動這把劍將那些人一劍殺了。
明決動了動唇,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知道自己頭上戴著的簪子是一把神兵利器,但是喬挽月是不知道他知道的。
他昨天化為銀面人將自己剛剛煉好的神兵送到喬挽月的手上,今日就回到了自己的頭上,他只不過是想給他的娘子送點寶貝,怎麼就這麼難!
為了能夠讓他娘子收下,他特意耍了點手段讓那那把神兵直接給認了主,怎麼最後還能回到自己的手上。
喬挽月俯下身,看了眼鏡子中的明決,覺得沒有一處不好的,她側頭在明決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啦,我們現在下樓去吧。」
明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跟著喬挽月一起下了樓,大堂里人聲鼎沸,吵鬧得厲害,她叫來一名喬家的弟子,向他問道:「怎麼了?」
那弟子神情激動道:「聽說是昨天晚上有道友煉出一把神兵,引得東方天際天雷滾滾。」
喬挽月怔了一下,她睡覺向來不會太沉,可昨日晚上竟是半點異象都沒察覺到。
靠窗的地方忽有一修士站起身來,連聲感嘆說:「神兵出世,如今這世道竟還有神兵出世啊!不知是哪一位道友煉得了神兵」
又有道友在一邊哀嘆道:「想我用了三年的時間,把這些年收集到的靈物耗了乾淨,卻只煉出了一堆廢鐵,不知昨夜煉出神兵的是哪位道友,若是能向他討教一番便好了。」
「是啊是啊,道友你至少還煉了一堆廢鐵出來,我煉了一通,不僅把寶貝都煉沒了,爐子也炸了,要不是我躲得快,這張臉就不能見人了。」
「哎……」
眾多修士先是感嘆了一通這煉器一術越來越難,又猜測起昨夜那把出世的神兵究竟是何人所煉。
修真界能抗得過九道天雷,稱得上是神兵的法器少之又少,全都在那些大能的手中,但近幾年可能是大能們在煉器這一道上都有些懈怠了,也可能是修真界的寶貝們沒那麼多了,所以他們已經有好些年都沒看到這樣的場景了。
喬挽月想起昨天晚上銀面人慾將那把劍送給自己時的場景,那銀面人昨日是怎麼跟自己說的來著?說那把劍是他這兩天隨手煉出來的。
不知道這些道友們要是聽到那銀面人的話會不會吐血。
明決見喬挽月望著窗口那些垂頭喪氣的修士們發呆,問她:「在想什麼?」
喬挽月回過頭,看著明決頭上白玉的簪子微微笑了一下,搖著頭對他說:「沒什麼,我們走吧。」
喬挽月等人來的不算晚,廣場中央已經來了許多的弟子們,她帶著喬家的弟子在東邊找了一處還算空曠的地方坐下來。
不多時,只聽左邊不遠處傳來些響動,喬挽月抬頭看去,有六七衣著華貴的道友走了過來,走在的最前面是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青年,五官生得不錯,只是稍微有些女氣,他穿了一身雪紫色長袍,襯得他的臉色雪白。
喬挽月隱約聽人說這便是明月樓剛剛找回來的那位少樓主了。
這位少樓主於昨天傍晚來到白雲城中,明月樓在白雲城中也有產業,所以他們也不必擔心住宿的地方。少樓主名叫雲朗,不知是開始就叫這個名字,還是後來被明月樓找回去後新改的名字,隨他同來白雲城的還有幾名劍修,大概是怕這位明月樓的少樓主出了意外。
喬挽月收回目光,這位少樓主與自己並無任何聯繫。
來到廣場上的修士們越來越多了,而那日給喬挽月相面的道友也在其中,他看到喬挽月與明決二人時,還搖著頭嘆了一口氣,當看到坐在喬家弟子中的秦凡時,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這口氣嘆得更重了。
過了一會兒,喬挽月再抬頭時,便看到隔著中央的這一塊留給講師講學區域,段輕舟坐在他們對面,左邊坐的是宋致,他們兩個是多年的好友,湊到也不奇怪,還有一白衣女子坐在段輕舟的另一側,喬挽月曾聽宋致說段輕舟要帶著他喜歡的姑娘一起來白雲城,應該就是這位了,長得確實標緻,是個美人。
身邊的明決順著喬挽月的視線看過去,他抿著唇,拉了拉喬挽月的手,問她:「挽月在看誰呢?」
喬挽月心道了一聲不好,自己身邊的醋桶真是什麼時候都能醋一下,她對明決說:「我在看天上飛過的鳥。」
明決哦了一聲,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挽月是在看段公子與宋公子呢。」